他找准定位,把对方当三岁小孩儿哄,走过去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饴糖:“你乖一点不要哭,哥哥把糖给你吃好不好?”
薛笑人脸上胭脂被眼泪糊成一团,停止哭闹看了他两秒,头突然一甩:“呜啊啊啊人牙子,是人牙子,他来抓宝宝了——!”
应容许:“……”
手下:“……不是,他不是,他是庄主找来的客人。”
薛笑人:“人牙子——!”
应容许脑瓜仁被喊得嗡嗡发响,闻声快步走来数个侍女小厮,想哄脑子不清醒的二庄主先回他的房间。
“又在闹什么?”
侍女小厮们动作一顿,手下反应最快:“庄主。属下带应神医来了。”
“嗯。”薛衣人大步走来,目光从一点红身侧的剑和应容许身上一晃而过,落在被围在中央又哭又闹的弟弟身上,眼底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疲倦。
他看向应容许:“应神医,这位是舍弟,便是……想托应神医瞧瞧病症的人。”
薛笑人在看到他哥过来时就委委屈屈收了神通,但还赖在地上不肯起来,借着侍女小厮身体的遮挡,死死盯着一点红。
他的视线太过灼热,还有种诡异又说不明白的熟悉感在。一点红不适应到极点,但又知道对方是个疯子,这么盯着自己可能是因为害怕他把他抓走吃了——想到这个可能性,一点红面上不动声色,下颌线一紧。
薛衣人对薛笑人招招手:“你先起来,跟我走。”
薛笑人收回目光缩瑟了一下,也不敢再闹,从地上爬了起来。
薛衣人看向一点红,眉心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
他的名声是靠无数尸骨垒起来的,自然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血腥气。这种血腥气不是受过伤,也不是刚杀过人,而是长年累月泡着,一点一点浸到骨子里的。
薛衣人看了眼一点红下意识在阴影里的站位,没说什么,请他们一起去了前厅。
刚在位子上坐定,应容许就往薛笑人头顶看。
刚才现场太乱,没乱起来时又被对方的打扮冲击到了,他都没来得及看一看对方头顶有没有什么图标。
疯症很可能会被游戏系统判定为混乱debuff的一种,如果是这类debuff,他还真有办法驱掉——
应容许:“……”
他挪动眼球看着薛笑人的脸,主位上薛衣人说了什么东西一个字没听进去。
“应神医?”薛衣人又唤了一声。
“嗯?”应容许回过神笑了笑,“神医不敢当,二庄主的症状我还真见过,方才在回想走了神,还请薛庄主勿怪。”
薛庄主哪可能怪?他听到应容许话音里的意思,眼底就迸发一抹光彩:“应公子可以治?”
“可以,当然可以。”应容许勾着笑,语气轻缓,“二庄主看上去虽然跟寻常疯病一般无二,却还是有些不同的。按照寻常疯病来治,多半不会奏效,还可能起到反效果……想必这些薛庄主都早有领悟。”
他说的这些还真在点子上,薛衣人这么多年来来往往请了不少大夫,都是按照寻常疯病治疗,结果不仅没好转,弟弟的脑子还更不清醒了。
把应容许请来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他家里并无其他平辈,就这么一个亲弟弟从小拉扯到大,养儿子都没养弟弟那么费心,总不可能就因为多年无功就放弃了去,没想到这大夫年岁不大,却连寻常开诊需要的望闻问切都没做全就说道出了点东西。
薛衣人大掌收紧,没有露出半点激动:“应公子打算怎么治,可是要施针?”
“不不不,二庄主的病不太适合施针,需要搭配我做的几味独家秘方才行。”应容许笑的人畜无害,“也是巧了,这病症我多年来也就见过一例,还是从古籍残本上看来的解法,大多药材都好找,只除了一味最重要的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