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披星戴月,他身子骨到底不比他们,腿上也被马鞍磨得刺痛难忍,全靠咬着牙坚持。
谢期榕也没想到云渝能一路上不吭一声,明明难受得眉头未曾松散开一瞬,但就这么咬牙扛下了,哪怕有谢期榕刻意放慢速度,能歇就歇的前提下,自然而然高看了他一眼。
连日相处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现下见他难受,语气温柔道:“这里是东沟县边界,最晚明日巳时就能到府城,日落前能进城,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就能和你夫君团聚了。”
云渝想到明日就能见到彦博远,身上的不适都消退不少,心境一变,连带着看眼前鬼屋一样的宅子都顺眼不少。
“多谢将军,这院子大,能用的屋子肯定也多些,将军今晚也可以好好歇息了。”
谢期榕颔首,和云渝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往里走。
甫一踏进院子,一阵妖风吹来,将门扉吹得噗噗响。
云渝打了个寒颤,抿唇观察这地方。
院内光景和院外不同,从外往里看这院子就像是已经荒废了十来年,但到了里面看却只有两三年的工夫。
门窗俱全,除了蛛网灰尘,缺了点人气外,样样都是好的。
这般明显的差别让他们本能地觉得诡异。
“将军……”
云渝看向谢期榕,谢期榕亦是绷着脸,一脸凝重。
“将军,后院的门被铁链锁死,属下一时无法打开,只能先查看了前院屋舍,屋子都能住人,可要进后院查看一番?”
严劼也看出这宅子的诡异,寻常人家通往后院的路最多隐蔽窄小,这院子后院门按牢房门来造,极其不合常理。
他拿不定主意,不敢贸然破锁进入。
谢期榕摇头:“你做得对,这地方不太对劲,今晚不要分开,一起在前厅歇息一宿,明日一早就离开。”
初来乍到,还是以隐藏行迹为好,不可大肆行动。
“是。”
太阳落下,云渝对这院子没甚好感,第一印象就觉得鬼里鬼气,没了日光,温度下降,院子阴森下来。
“想彦博远了?”
谢期榕看着云渝手里的朱砂佩露出一抹戏谑。
云渝老实点头,“还有些害怕。”
“这宅子阴森,人进来就觉得冷,现下我身上还在冒冷汗。”
风从门窗缝隙里进来,激起一片冷颤。
云渝紧了紧手里的朱砂佩。
朱砂驱邪,十几来号人,就这么一个带点功效的物件。
真有东西也挡不住啊,云渝思忖着,控制不住地往那方面想。
“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们这么多人,还都是战场上拼杀过的,纵是鬼怪来了也不是我们害怕,而是他们胆寒不敢侵。”
谢期榕继续道:“这几日你消瘦不少,明日就要见到彦博远了,他看了你现在这样定要心疼,今夜好好睡一觉,若是他再看到你挂个乌青眼,怕是要记恨上我了。”
那种奇奇怪怪的熟稔口气再次出现,云渝回护道:“夫君仁善,只会感恩将军护我一路平安,感谢还来不及,哪里会记恨呢。”
谢期榕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噗一下笑出来,“仁善?他?彦博远?”
“哈哈哈哈……也就彦夫郎你这么觉得了。”
谢期榕低低笑着,想到彦博远打人时的狠样,怎么也和仁善两个字挂不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