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好养,也不好养,陈竹年没在身边时,天大的委屈都咬碎了往下咽,在身边时鹤来才会难过地掉眼泪。
他胸腔堵地厉害,最后说:“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走了几十级台阶,停在平面。
陈竹年将鹤来放下来。
鹤来站在他身侧,呆呆地看着面前一座小巧的山神庙。
庙前留有几枚新鲜的苹果。
鹤来歪着脑袋,隐约记得游戏里也有这座小庙。
陈竹年闭上眼眸,双手合十。
半分钟后,他牵起鹤来的手。
“走吧。”
鹤来仰头问他:“你。在许愿吗?许了什么?”
“还愿。”
“也许愿。”陈竹年说,“说出来就不灵了,所以不告诉你。”
人类是有这么一套说法。
鹤来赞同地点头。
回去路上,陈竹年说:“对不起,今天凶了你。”
鹤来此刻没有先前那么晕,也忘记自己该照着生气的剧本演,他咧开嘴,大度地说:“好吧。我原谅你了。”
以防外一,鹤来很聪明地补充一句:“以后,以后你不能再凶我。”
“不会。”
陈竹年垂眸。
Omega的掌心柔软,温热,陈竹年指腹摩梭着他纤细的手指。
瘦得太厉害,七天也养不回来多少。
他不会再凶鹤来。
因为他们不会再一起。
陈竹年开始后悔,后悔只定了七天的约会。
这七天时光就像从指缝里滑走的水,转瞬即逝。
然而也不能定太长时间。
那将变成一个新的禁锢。
他犯了太多错。
每一次的惩罚都让他刻骨铭心,
厚厚一沓病历,塞满抽屉的药物,光线透不进来的房间,以及无法留住的Omega信息素。
大半年心理治疗没让陈竹年彻底康复,反而使他更加如履薄冰,下一次崩溃,记忆极大概率会无法挽回地受损。
直到他彻底忘记鹤来。
陈竹年没有能力再为错误买单。
短短几十节台阶,仿佛走了一辈子。
陈竹年握得紧,能清晰地感受到鹤来手腕处跳动的脉搏。
Omega温热的呼吸好似留在他颈间,耳旁。
让无数医生头疼的糟糕情绪在这短短几秒被鹤来抚平,疗效太快,像在做梦。
或许真的是梦,醒来后他会见到心理医生,吃药,接受新一轮治疗,回家,感受不到鹤来气息,失眠,吞下最后两片安眠药,短暂睡几小时,天还没亮,惊醒,躺在床上,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精神到临界点,会产生鹤来在家的幻觉。
看到滚滚害怕地缩在床脚,陈竹年终于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