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竹年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你同情心是不是太泛滥了。”
鹤来怔然,好像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什么。”
“什么人你都要救。”
“他认识你吗。”
“你认识他吗。”
“他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做,除了你没人在乎,他死山上,死哪里都行,活着只添麻烦——”
“啪!”
清脆的巴掌,透着无法原谅的愤怒。
脸侧火辣辣的疼。
陈竹年有瞬间恍惚。
鹤来努力挣脱开,他喉咙哽着疼,晶莹的眼泪润满眼眶。
他艰难地说:“对你而言,他人的生命就是这样不值钱。”
陈竹年沉默着。
这一巴掌仿佛将他的神智找了回来。
脸上已感觉不到疼痛,心间反而像在上绞刑。
不是他人。
他想着。
我的生命也是这样。
每一分,每一秒,胸膛被人用尖刀划开,血淋淋的心被掏出来。
陈竹年说:“是。”
他平静地看着鹤来。
情绪迅速上升到极值,再度回归零点。
指腹轻柔地划过鹤来颤抖的肌肤。
感受两人接触时鹤来的恐惧和瑟缩。
陈竹年说:“你不是早知道我是怎样的人了么。”
“知道……我知道?”鹤来心跳加速。
他说:“我跟薛南没做什么,更何况……我和方卫翔,你也没反应,方卫翔还是Alpha……”
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下来。
鹤来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方卫翔身上就安然无恙,发生在薛南身上就不行。
“反应。”
陈竹年重复着。
气极反笑。
“如果我告诉你,方卫翔一靠近你我就想把他杀了,你会怎么做?觉得我限制了你交友自由,害怕我,再一次离开我?”
“还是,口腔里生出铁锈味,陈竹年看着他,眼里压着疯狂,他笑道,“你说这种话的意思是我可以这样做,而不是让我装好人骗你。”
“比起假惺惺的温柔对待,你更喜欢我把你关起来,拷在床上,不准你跟别人说话,不准你对别人笑,一辈子只能看到我,靠我的信息素生活。”
鹤来僵住。
“昨晚如果不是你哭着让我把他带走,他早死山上了。”
“方卫翔在走廊和你说话那天,也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