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地是,马路斜对面有户人家依稀传出轰趴音乐,热闹非凡。
光影在脚边闪烁跳跃,像KTV里的七彩魔球灯,她瞥了眼光线来源,二楼有个男生向她招手,“美女,一起来玩啊!”
林砚站在原地没动。
没答应,也没拒绝。
下一秒,遥控大门缓缓敞开。
宣泄出来更大声的音乐,瞬间打破了暖黄灯光营造的静寂。
胸口闷闷的,像塞了团棉花,她今天穿的是双黑色小皮鞋,此刻正牵引着她往马路对面走去。
离门很近了。
三步。
两步。
一步。
忽然有人从身后拉住她右臂,责备冷得如同寒夜冰霜,“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没打算真的进去,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把扯开禁锢自己的掌心,她转身就朝副驾走,不是不想搭理她吗?她也不必上赶着说话。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上了车,她戴蓝牙耳机听歌。
两边绿化与夜景飞速倒退,两人一路无言。
十一点到家,林砚一句话也没说,直奔洗手间洗漱,将最后几个零碎的物件收进行李箱,给满室玫瑰修剪换水,预约了明早网约车,揿了右侧壁灯,直着身体合眼准备入睡。
悉悉索索的收拾声音入耳,吵得她睡不着。
闭了许久的眼又睁开,林砚腾得坐起,头发炸了毛似地披在肩后,幽幽地看着半蹲在地的陆京则。
“吵到你了?”他问。
她瞥了他一眼,沉默地跨过摆在地毯上的行李箱,从他身后抽屉里翻出耳塞,利落地塞进耳里,重新躺回床上。
朦胧间,隔壁床位塌陷。
翌日清晨,林砚在第三次闹钟里醒来,无意识摸了把身侧位置,空荡荡,知道他出发去了机场。
这次,倒是没有吵到她。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几秒,不争气地想,她和陆京则,已经整整九个小时没有任何交流。
洗漱完,网约车还有五分钟到楼下,推箱路过客厅时,她看见餐桌上摆着份中式早餐——温热的茶叶蛋和油条,保温杯里是金黄粘稠的小米粥。
林砚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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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槐县陪了两天秦茵,三号,林砚乘坐第一趟公交车到市里,地铁转飞机,国际机场换乘到古莲机场,傍晚六点四十五分落地。
漠河气温零下,刚出机场,她感受到了铺面而来的冷空气,干燥冷冽,与南方截然不同。
她抬手提了提围巾盖住口鼻,只一双琥珀色眼睛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