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循着白天的记忆绕到武试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提示。
结果武试场空落落的,只剩一个空旷的会试台。
云临泱索性心一横,想着以地为席以天为被就这么睡过去。
但当她摆烂想躺下时,一片树叶幽幽飘过来,扫着她的鼻尖,在她眼前扭动叶片。
她一下子识别出来,这是有人用识庭脉的精神力注入其中,使得这片叶子具有灵识。
叶子一直在骚扰她,上半身不停地往一个方向扭,像要给她带路一样。
有人特别安排的吗?
云临泱摸了摸鼻子,跟上叶子,一路七拐八弯地进了一座圆形高楼,叶子的尾端从门边柜台里给她勾出一把钥匙,是三层的房间,不是很高。
她拿了钥匙,摸摸叶子的脉络,看着它生机凋零,变成一片平平无奇的叶子,才扭头上了楼。
新舍楼外,大半夜被迫使用识庭脉的陆风逸眼下一片青黑,恨不得倒头就睡,见到人终于进了新舍,不满地嚷嚷:“你要带路你自己去啊!”
喊他起来干嘛!
“我没有识庭脉。”旁边人无辜眨眼。
“你不会说话吗?”
渡危思索一会,“见到我,她今晚怕是睡不着。”
他们之间的问题还挺多的。
陆风逸看一眼他脸上若隐若现的巴掌印,想着有点道理,烦躁地抓抓头发,转身回去睡觉。
渡危看一眼高楼三层的方向,目光没有停留多久,便瞬影离开。
—
云临泱躺在新舍的床上,翻来覆去。
她在思考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没有人记得渡危的存在。
他自己也不记得过往的事。
从他人认知和自我认知的角度上,都被抹消。
那他还算不算是渡危?
好复杂。
还把她想得睡不着。
云临泱掀开被子坐起,点灯。
既然睡不着,起来看会书。
这个房间里没有摆放通用书的书架,只有一张床、一张会客小圆桌和一张书桌。
云临泱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再从灵戒里掏出临走前季悠硬塞给她的那块砖头,准备粗略览过。
说是粗略,其实是用神识探入其中,依靠识庭脉快速阅览。
星点灵力注入,厚砖般的书被掀起一角,纸页唰唰地闪过。
翻到中间的时候,纸页突然止住,最中间的一页竖着定格,任云临泱怎么使用灵器驱使,都纹丝不动。
云临泱皱眉,伸手去捏那页纸。
天地倒悬,她被拉入阵法中。
尸山血海中,有两人在踉跄前行。
两人身上的白衣早被不同的血液染红,身上都遍布伤口,触目惊心。
情况稍好的女子背着另一个人,缓慢行过血路,踏遍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