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道:“在管事院。”
韩景渊是跑著去的。
当他走进管事房时,看到了这样一幕:他的王妃在睡,王妃的贴身侍婢们也在睡。
桌案上摆著一束刚摘的鲜,屋中芳香四溢,帐本被窗外的风吹吹沙沙翻著书页。
阿逐和阿仁就在门外侍立著。
他们无声行礼,都不想惊醒一直在担惊受怕的女主人。
韩景渊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悄悄退了出去,脱下战甲,去隔壁院,用井水冲了一个凉水澡,洗了一把脸,换了一身乾净的衣裳,这才重新进屋,將人抱起,往正院而去。
谢兰台醒了,闻到了茶香的味道,看到了独属於他的刚毅下巴,双手本能地圈住,嘴里含糊了一句:
“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回房好好睡。”
他亲亲她的发顶。
“哦!”
她抱紧他,闭眼:“你也需要修整一下了吧!”
这几天,他肯定累到了。
“好,我陪你小憩片刻。將士们都已疲惫不堪……確实需要休整……”
他动作轻柔地將她安置在床榻上,指尖流连过她散落的青。
这张床榻,早在册妃当日便被他命人更换一新。他怎会容许自己的妻子臥於旁人沾染过的衾枕之间?
“可是……”
她忽然想起什么,睫毛轻颤,“狼琊王那边耽搁这么久,你要如何应对?”
“兰台不必忧心。”他抚平她微蹙的眉间,”一切皆已部署妥当,他掀不起什么风浪……”
谢兰台闻言终於舒展眉心,在他臂弯里寻了个舒適的位置,含糊了一句:
“抱著你睡……真好。”
韩景渊侧臥在旁,凝视著她恬静的睡顏许久,眼底儘是点点柔光:
今天,他在外斩敌无数,所到之处,让人闻风丧胆,似嗜血的修罗。
可此刻拥著她,他敛去所有锋芒,如倦归的舟,泊进最温柔的港湾。
这一刻,他终於明白——
她,一直是他心的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