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双向奔赴了属于是。
曹操心中的某些想法,本来不想和父亲说出,他担心老父仁慈,听完之后会于心不忍,然后又来啰哩巴嗦!
但是他竟说我愚蠢!
我亦为人父,知晓年岁增长,所虑各有差别,父亲本善儒学,不善审时度势,又无兵法才能。
且看他有何见地,再驳论不迟,未免日后父亲过问插手兖州之事,今日必须一次说服。
曹操下定决心,准备让父亲感受一下,这些年的岁月磋磨出来的雄主之风。
父子之间的攻守之势,早就该易了!
曹嵩平静的道:“三十万青徐贼寇本就是农户出身,日后亦可为你所用,用在攻徐,未免太过可惜了。”
曹操听完满心只觉得妇人之仁,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喷,被曹嵩抬起手止住:“你先别急,听我说完。”
“你如此浩浩荡荡的攻徐,可曾想过兖州如何?”
“可曾想过,这是有人乐意见到的局面?”
“兖州之争夺,自董卓西迁之后,一直持续不断,士人从来看不上我们曹氏,骨子里还是不将你看成自己人。”
“兖州士族现在臣服于你,不是真心追随,而是迫于无奈。”
“我这么说吧,徐州陶谦不过冢中枯骨,一把年纪了还能成什么事?”
“你何时去取都不会晚,偏偏这时候去,会丢掉太多!”
曹嵩记得,就是此次攻徐,屠城劫掠纵兵抢民,成为曹操几千年怎么洗都洗不去的污点。
现在父亲既然来了,就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毕竟父爱如山。
“真正的复仇不是杀个痛快,而是夺其所有,真正的利益亦不是在眼前,而在长久。”
曹操把方才吸进去的那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凝目盯着父亲,诚恳的问道:“阿翁所言,颇有深意。”
“那么,阿翁认为,眼下该如何举措,方为上策?”曹操此时才正色起来,重新回想父亲方才说过的话,并且深以为然。
曹嵩伸手覆在曹操的手背上,父子俩稍稍凑近了许多,他一字一顿的道:“夫欲攘外者,必先安其内。”
说得好!
曹操眼眸陡然一怔,心中顿时惊呼这句话的精辟之处。
古往今来莫不如是,上下同欲纵使敌人十倍之数,亦不会轻易败之。
故此,内安者,不兵亦可使外敌畏惧。
他万万没想到,自家父亲竟然有这份见地。
并非是他看不起曹嵩,只因,自小以来,自家父亲的才学所长从来都不是这等大略。
“阿翁所言,深得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