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儿啊,你没事吧?”
“况儿啊,陛下都跟你说什么了?没怪罪你吧?”
“那是……赏你什么了?哎呀!说话呀况儿……”
“喂……你两个小子,走慢些等等老夫啊!”
……
回到韩府后皇帝的封赏也很快送来,尤其是若娘的赏赐最为丰厚,只一看便知晓那多半都是贵妃的私心,满箱玉器金银稀罕珠宝,就连上好的头油脂粉都有不少。
若娘也不吝啬,直接拉着林江月他们“瓜分”起来。
“大哥,亲哥,你们干嘛呢?”若娘手里挂着几串珍珠对严况和程如一道:“你们也过来挑挑啊,这么多好东西,就算是白米白面我一个人也用不完啊!不如咱们几人挑些好的喜欢的……”
若娘语调一顿思索道:“剩下的我也用不了,不如时不时身上揣些,若瞧见谁家卖儿卖女没钱吃饭医病了,就分些给他们。”
本来在一旁把玩红玛瑙珠的林江月闻言不由连声赞叹:“好啊!这样好!我也这么办!”
严况欣慰笑笑,又调侃道:“若娘,你从前视财如命,而今这般倒是出乎严某意料啊。”
“害。”若娘晃晃手中莹白光润的珍珠道:“以前那穷得三天吃不了两顿饱饭,不精细些日子还过不过啦!”
“我小妹这是‘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程如一说罢拍拍若娘肩膀道:“哥跟你想到一起去了,赏银就开间学堂。不论男女家世只要愿意读书的,来者不拒分文不取。”
“喔。”严况闻言神色略有些微妙起来,只道:“好学堂,那谁来教书?”
程如一直叫严况问得陷入沉思,而此时恰却逢梁战英近前关心道:“师兄,方才陛下单独唤你去书房究竟所为何事?”
“师妹安心,只是问些有关大师兄的事情,毕竟师兄他……也是皇室血脉。”严况坦然道出实情,却又转而看向韩绍真道:“不过陛下有些差事嘱托我去办,是镇抚司曾经交过我手的一桩陈案,如今来看怕是与三王爷相关,个中细节又是我最为了解,便差我前去处理。”
得知严况又要外出公干程如一倒有些意外,韩绍真闻言只是担忧道:“那况儿你的伤势?”
梁战英也面有疑色,林江月直接不悦道:“怎么还要师兄给他卖命?这个破指挥使当得,都险些把师兄的命给弄没了!师兄不去不行吗?!”
“身体无碍的。”严况说罢回身前往院里,只俯身一把搂住亭中石桌,随即猛地使力将其高高举起。
这动作惊奇迅速,屋内霎时一片哑然,待几人反应过来时严况已将石桌轻轻放下,气不喘脸不红拍去手上的灰尘回到了屋中。
在众人惊讶目光下严况摊手眉梢微挑道:“都不担心了吧?”
眼见严况这孩子气举止,众人震惊唯独程如一却觉得有趣。
人有血有肉有心,处于这世间又有悲欢离合,又如何能真正做得个无情无心没有情绪的木头桩子?
初时那冷心冷言的阎王提司已默默生出了新血肉,掩去了一身白骨寒心。
程如一笑着探问道:“那严指挥何日准备动身?”
“明日。”
程如一有些意外,但还是微微颔首道:“这么急?那我现在可就要去收拾行李了,咱们明早几时出发?”
严况却道:“我自己去,你留下。”
……
月色幽幽照的屋内发白,也晃得程如一难以入眠。他扯过被子盖住头,又左右来回的翻身挪动,还是毫无困意。
如今相府地大屋广,他自然不用再跟严况挤一个屋。盖着缎面褥子枕着金丝软枕,彩漆鎏金暖炉熏得整屋都热呼呼的。曾经身陷冷囚夜宿荒郊,程如一都能睡得着睡得香,如今身处柔云仙寝反而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