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没有这么严重。
赵令望微微一笑,两只眼睛看着宋珩然适时露出些许恳切和担忧:“江州安定,江陵富饶,我得知林至手中或许有新的矿脉,心中急切,江州本来是阿娘的另一个故乡,是我们的囊中之物,林家也来抢江州,我不喜如此,定要叫他们知道代价。”
“还在想林贵妃的事吗?”宋珩然看着少女面上的倔强之色和眸中点点水光,语气柔和下来,轻声询问。
屋内静悄悄的,赵令望一怔,垂眸不语,半晌才低低说道:“是,我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要维护她,明明她就是凶手。”
凶手,害死皇后的凶手。
赵令望看到视线里的那双手先是紧紧攥在了一起,随后徒然松开,指尖似乎颤抖着。
好半晌,赵令望听到对面的人开口了,他语气怅然,道:“安娘,你恨害死阿姐的凶手吗?”
恨,怎么不恨?
她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用那双眼睛看着宋珩然,眼神已经将她的话语尽数显露出来。
一瞬后,后者却匆匆挪开视线,盯着桌面,沉声道:“此事确实与林贵妃无关……”
嘭——
茶杯滚落在地上,带起桌椅在地面刺耳的挪动声,是赵令望起身太急磕到了桌椅碰翻了桌上的茶杯,茶水散落在桌面、她的裙边,咕噜噜跟着滚动的茶杯划出一条水痕。
在急促短暂的杂音后,屋内陷入死寂,赵令望跟宋珩然担忧的目光对视,她知道自己此刻的神情很难看,但她已经难以控制了,城东那人死前的话在耳边回旋,从天边一下子拉近回到脑子里萦绕不散。
所以那人说的果真是真的吗?
赵令望看着舅舅怔怔的目光,别开头,终究没有问出口。
“大人。”
“小姐!”
屋外坞三和秋落的声音响起,赵令望低声道:“想来江陵府衙还有许多事等着舅舅去做决定,安安不打扰您了。”
门打开,秋落神情担忧地上前,目光往屋里看了两下。
赵令望迈步离开,不敢停下脚步,生怕自己一转身就开口问出那个问题,她现在还不敢问。
“小姐,林至回江陵了。”坞岐走了进来,看到她的神色言语停了一瞬,见她看过来跟在她身后,又低下头重新开口,“林至只叫人递了口信去府衙就回了孙家。”
真是嚣张,赵令望嘴角扯出个冷笑。
“他说了什么?”
“林至说他来江陵已上了奏折给陛下,是为了陛下来江陵探查矿脉,流言无需理会。”
赵令望停下脚步,问道:“他上了奏折给父皇?”
“传信的人的确这样传的口信,还说不畏上书陛下求证。”坞岐跟着停下脚步,回禀道。
林至还真是做足了准备啊。
赵令望再度迈步,扔过林至的事情询问正事:“潭郡那些人呢?”
“有大批人马从潭郡离开,动向似乎是江陵。”
前方快步行走的少女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墙外探出枝头的树梢,低声喃喃:“他们可真是让我等得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