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母亲似乎是笑了:“那就行,玩得开心点。”
办理完行李托运,沈嘉木才有时间好好看看机场。
很大,设施看起来都是新的,很干净,比火车站亮堂得多,旅人各个都体面,透亮的玻璃似乎把一切风霜都挡在外面。
他尽量表现得平常,却还是忍不住对着大块的玻璃墙出神。
梁闻一直关注着沈嘉木的动向,见他脚步慢下来,干脆在他身前站定,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没什么问题吧?”
沈嘉木才回神似的,望着梁闻,眨了眨眼:“啊,没事,走吧。”
梁闻笑了,向沈嘉木方才盯着的地方望了一眼,微微俯身,问沈嘉木:“要不要拍几张照片发给阿姨报平安?”
犹豫两秒,沈嘉木把手机递给梁闻:“帮我拍两张,把我也拍进去,可以吗?”
梁闻笑着接过:“可以啊。你往中间站一点吧。”
沈嘉木其实并不习惯于面对镜头,所以在梁闻对他说“笑一个嘛”的时候,只能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青涩的笑,偏偏那一刻阳光好得要命,为镜头中的他描上了发着光的金色轮廓,以至于再青涩的少年都耀眼。
那张照片后来被母亲夸了很久,梁闻也赞叹,说是妙手偶得。
后来他们安检、登机都很顺利,航班竟然也几乎准点地起飞,一切都好得像一场美梦。
鉴于沈嘉木是第一次坐飞机,值机的时候,梁闻特意帮他要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登机之后,起飞前,沈嘉木又拍了好几张机上的照片,然后格外认真地看空乘做安全演示,梁闻都有些忍俊不禁。
最像梦的瞬间,是飞机遇上了气流,有些小颠簸。梁闻不是第一次坐飞机了,心知这点颠簸不算什么,但沈嘉木还是受了惊似的吓白了脸。等飞机终于回归平稳,沈嘉木才发现,他紧紧攥着梁闻的手。
梁闻看起来很镇定,只是一直盯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看得入神。沈嘉木这才察觉不对,一面脸红,一面赶紧松开手:“我。。。不好意思,刚才有点吓到了。”
但梁闻还盯着他手刚才握过的地方,没出声,沈嘉木以为这样让他不舒服,便又道歉说:“第一次碰到气流,有点紧张,之后不会这样了,真的不好意思,没让你不舒服吧?”
梁闻才回神似的,转头看着他,眨了眨眼,笑了:“没事啊,没事的。”
说着,梁闻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摊开:“要是害怕,可以握我的手,握紧一点也没关系,我不会痛。”
沈嘉木怔了怔,脸又可疑地红了起来:“好。”
那只手仿佛有种特别的吸引力,叫人想把一颗心放在他掌心。
。。。心跳又是那样有力,几乎是在乱跳,不知道是因为方才的颠簸,还是因为伸出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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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贵阳,两个人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又赶紧打车去火车站。
他们此行的终点是西江千户苗寨,团队其余的人会在那里同他们汇合。
说起来,这也是沈嘉木第一次坐火车却不是为了上学或是回家,而是要去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游历。
下了火车还要再转汽车,辗转到了苗寨,也已经是傍晚了。
这一天,他们基本没有什么工作任务,于是同其他人员汇合以后,他们在酒店办理好入住,便和负责人说了一声,单独行动了。
彼时的苗寨还不像后来那样高度商业化,保留着许多富有地方特色的店铺。他们一路走一路逛,干脆决定不吃晚饭,就买一买沿路的各种小吃充饥。
逛累了,就随便找家店买点儿东西,进去坐着,观察过路的行人。
不多时,天黑透了,整个寨子都亮起灯来,沿着道路,顺着流水,依着群山。
夜晚的苗寨远比白天热闹,旅客们都出来散步消食,拍照留念。
那时候还没有后来那样发达的旅拍行业,但民族服饰租赁的却有很多,沈嘉木看到,也动了租一套来拍个照的心思。
可惜的是,他们问了几家店,都只能提供女装,并没有男装可供租用,是了,会在这种方面消费的大都是女孩子,沈嘉木理解,但还是不免有些遗憾。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情绪,梁闻带着他转去了一家银饰店,店主号称店里都是苗银制品。
挑选了半天,梁闻送给沈嘉木一个手镯,沈嘉木本不好意思收下,可只要看到梁闻那双眼睛,他就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最终,他们又各自买了条银项链送给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