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事情还没解决完,不安全。直接送出国。”赵叙洲在一旁冷静地补充,“行李我来收拾。”
花满衣终于从方夜雪的魔爪中挣脱出来。然后抬手做出一个暂停手势:“打住!”
她转身将房门关好,回身面对朋友们疑惑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轻却清晰:“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我……我喜欢上的,是一个女孩子。”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愣在原地。
丁莎眠率先回过神,小心翼翼地问:“小花,你是认真的吗?”
花满衣的目光格外认真:“我绝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你们都了解我的。”
正因如此了解她的为人,朋友们才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这句话的分量。
方夜雪将过往的蛛丝马迹串联起来,心中已然明了。
她望向好友,声音放得很轻,却字字清晰:“你有没有仔细想过,这份感情,究竟是恋慕,还是掺杂了其他东西?”
李佑与赵叙洲交换了一个眼神,追问道:“确实,会不会只是英雄式的崇拜,或者一种感激产生的依赖?”
“我分得清。”花满衣的目光清晰而平静,“最初,我的确只是崇拜她,感激她。后来我们成了朋友,朝夕相处。”
“后来,我发现自己开始控制不住地去想,去想那些关于未来画面。在这些画面里,从来没有第三个人。在每一个构想里,她都站在我身边,是唯一的参与者。”
一片寂静。
“你们……”花满衣试探性开口。
赵叙洲的语气缓和,带着维护之意:“我们永远支持你的决定,前提是它真的对你有益。”他略作停顿,“如果你确信这个选择不会伤害你,并能带来快乐,那么……”
“先别急,满衣,”丁莎眠体贴地提醒,“你还记得吗,她也说了她有喜欢的人,而且就在今晚在场的人里。如果你下定决心,那么至少要弄清楚她的心意和接受度。”
“嗯,”李佑的语调沉了下来,带着少有的严肃,“这里毕竟不是北城。有些环境下,流言蜚语……真的能毁掉一个人。”
花满衣望着他们,眼眶渐渐红了,泪水在其中盈盈闪烁。方夜雪和丁莎眠一见,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抱住了她。
赵叙洲默不作声地从书桌上拿来一包纸巾,轻轻递过来。李佑也走上前,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满衣,你知道吗?”丁莎眠的声音也忍不住哽咽起来,“其实你一直都比我们更会演戏。你发来的那些报喜不报忧的消息,我从来不曾真正相信你在这里过得快乐……”
“直到今天亲眼见到你,我才终于放心。你真的做到了,变得这么坚强,这么棒。”
“叔叔阿姨若是知道,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方夜雪同样眼眶泛红,带着哭腔轻声应和。
赵叙洲的话语则沉稳而充满力量:“成长的这条路,你走得比我们任何一人都要坎坷,也都要勇敢。”
李佑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思绪却忍不住飘回遥远的童年。
记忆的闸门猛地打开——
“呜呜呜——不要去!我不要去幼儿园!”一个裹着粉白兔子连体衣的小团子,在床上滚作一团,哭得伤心极了。
“哎哟,妈妈的宝贝小花。”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随即伸手将那小团子轻轻揽进怀里,“幼儿园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呀。你看,小佑和夜雪不是都在那里等着你吗?”
小花满衣泪眼汪汪地望向门口那两个熟悉的小身影,又委屈地低下头,小声嘟囔:“那还是不一样嘛……”
“那花宝告诉妈妈,哪里不一样呢?”妈妈许清欢柔声问。
“那里……没有爸爸妈妈,没有方叔叔景叔叔,也没有李叔叔谭阿姨……”小花满衣掰着肉乎乎的手指头,一个一个地数着,越数越觉得伤心。
这时,一道沉稳而亲切的男声从门外传来:“清欢,几个小家伙怎么还没下来?”
“老公,你让司机再等一会儿,”叶清欢扬声道,“或者先送夜雪和小佑去幼儿园吧。”
“行!”
不一会儿,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门口。他笑着俯身,一手一个,轻松地将门口两个小团子捞进怀里。
因为是熟悉的叔叔,两个孩子非但没怕,反而开心地在他臂弯里晃悠起来。男人被逗得直乐,故意颠了颠手臂,引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原本还噙着眼泪的小花满衣,瞧见这热闹的一幕,竟也慢慢止住了抽泣,小手轻轻推了推妈妈,示意自己也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