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方再次传来一阵骚动。汪运春心中暗叫不妙,连忙带人赶去。
果然又是暗箭偷袭,情况与之前完全相同。箭雨来得迅猛,去得也迅速,林中瞬间又恢复了死寂。
汪运春气得牙痛,再也按捺不住,拨转马头赶到冷泉、水寒二人面前,抱怨道:“二位爷!前方屡遭敌袭,军士死伤甚众。道路狭窄,后军难以驰援。照我看,这仗没法打!”
冷泉面无表情:“死几个兵就没法打仗了?我看你是享乐久了,忘了怎么带兵!”
水寒掐指一算,说道:“汪统领莫急。既然难行,不妨等等。敌人能有多少箭矢?等他们射完了再走不迟。”
汪运春被这两人搞得哭笑不得,怒火中烧却又发作不得,只能在一旁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心中憋屈至极。
敌人打完就跑,踪迹全无。照这样下去,只怕还没到黑水城,人马就要损失殆尽了!
冷泉瞥了赌气的汪运春一眼,冷哼道:“死多少人也要给我赶到黑水城!”
水寒不紧不慢地说:“莫急莫急,箭也没剩多少了……”
汪运春无计可施,只得返回前军,吩咐加派小队探路,同时调集有些修为的好手沿道路两侧穿行策应,一旦发现放箭者即刻截杀。
此番似乎顺利了许多,接连数里未再遇袭。
汪运春暗喜:不过是些乌合之众……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道路通畅,他便传令后军加速前进。
这一耽搁,天色已晚。走了一整天,才走了二十余里。
林中少有开阔地,军士们只得沿着羊肠小道就地露营。生火造饭极为不便,炊烟袅袅,全然不顾行踪所在。
安排好营地休息后,几位主要头目聚在一起,满腹的委屈与不满正要倾诉。
“大哥,咱们习惯的是海战,陆战本就不在行。连路都难走,这仗还怎么打?”
汪运春无奈地说:“你以为我愿意吗?我也憋屈得很!还不是有两位祖宗在盯着!”
“憋屈的不只是大哥你,弟兄们也都憋屈!按这速度,走到黑水城还得多久?士气这么低落,还怎么打仗?”
“黑水城经营了数十年,易守难攻,我们这不是去送死吗?”
“我听二老说,此去不必强攻,只需围上一两月,城内自然生乱。要么投降,要么饿死。”
“原来如此!怪不得没带攻城器械……”
“你傻啊!攻城器械能带进这林子吗?”
“我是真傻,怎忘了这茬……”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闪入冷泉、水寒帐中。
来人低声道:“见过二老。大长老传话:行进太慢,三日内爬也要爬到黑水城。”
冷泉即刻应道:“遵大哥令,定准时抵达。”
水寒翻个白眼:“信你个鬼!三天?我看十天半月也到不了!”
冷泉心中哀嚎:我的祖宗也!心里话别嚷出来啊!
来人也不多言,这二老言语古怪,在幽冥殿是人尽皆知,拿出一封密信恭敬呈上。
片刻后……
二人顿时炸毛!
“还有附加任务?!”
“得加钱!必须加钱!”
黑森林中湿气深重,夜寒刺骨。许多军士不适此地气候,辗转反侧至深夜才昏昏睡去。
幽暗的夜色中,迷雾突起,人影憧憧,不少值守军士被悄无声息地放倒在地……
翌日,天刚蒙蒙亮,一名军士连滚带爬地撞进汪运春营帐,嗓门好似劈了叉:“大统领!不好了……不好了!”
汪运春睡眼惺忪地起身,骂道:“这才什么时辰?不要命了?!”
那军士瘫倒在地,手指哆嗦指向林间,颤声道:“大统领息怒!有……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