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像一只小狗那样被主人收养,想像个不能自理的小动物那样被照顾被保护,想找个沈辞年那样的主人,可以把他养得很好。
可是他是一只瞎眼的孤狼。
沈辞年不要他。
他会咬沈辞年递来食物的手,沈辞年抛弃他也是理所当然。
没有人会喜欢恶犬。
这种疯狗,就应该关进收容所或者安乐死。
沈辞年感受到臂弯里的人好像在哭泣,他有些无奈,哄孩子一样把方恪翻了个身让方恪的脑袋埋在自己肩膀处,然后手掌轻轻拍打方恪的后背哄睡。
“你乖点,明晚我便陪你去。”
“我不。”方恪的声音有点闷。
有点闷,听起来很像一只乖狗。
“你乖”,沈辞年给小狗顺毛。
“我不。”
“我明天陪你下副本。”沈辞年很耐心地哄他。
“谁要你陪。”方恪伸手试探着抱住沈辞年的腰,脑袋却扭到了另一边。
“脑袋转过来,这么着要落枕的。”
“要你管。”方恪手圈住沈辞年的腰然后在沈辞年背后交握后,就不动了。
这样,就够了。
抱紧了,跑不了。
“好,我不管。”沈辞年轻拍方恪脊背,“睡吧,我在这。”
心里和身体好像都好受了一点。
方恪闭上眼睛,竟然慢慢睡着了。
沈辞年骗了他,又怎么样呢,他明天自己去深渊赴会,也没什么。
……
红日初升,天光大亮。
第37章突如其来的坦白
这是一个休息日,沈辞年留在家里陪方恪。
早上用牵引绳遛着方恪出去在小树林里转了一圈,雪下得太久,枝丫迟迟不见绿意,地上也早没有了落叶。
这些树已经经历了两年整的冬日,再不开春,它们恐怕要因为缺乏阳光和温度死去了。
他们在林子里踏雪而行,把整齐的雪地踩出两行平行脚印。
方恪脖子上围着沈辞年的围巾,他把鼻尖以下都埋在围巾里,呼吸的味道是温暖湿润的。
沈辞年随时观察方恪的脚步,在他即将发生偏离时勾一勾手指,牵动连接两人的那根绳索。
方恪就会调整方向回到正轨,冬日的阳光依旧苍白,沈辞年走得不快,惬意得仿佛在遛狗。
但两个人心里都很清楚,这只是必要的复健运动,不是他们各自心里所想的那样。
不是便不是吧。沈辞年眯起眼睛,目光落在方恪亮闪闪的光头上。
再过几个月,小狗换毛了就好看了。
黄毛瞅着实在扎眼。
不是便不是吧。斯人已逝,也许他该放下了。
沈辞年忽然停住脚,伸手拂去方恪头上的落雪。
已经一百多年了,也许他该重新开始了。
但他心底仍留遗憾,暂时还没有现在就重新开始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