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恪以一个极度颓废的姿势躺在沈辞年的大床上。
双手放在小腹的位置。
胃病在发作,原因是不吃晚饭。
那又怎么样。
他把自己折腾死了又能怎么样
他是方恪,他死了才叫大快人心。
反正又不会有人发现他正在生病,反正又没人在意他正在生病,反正他病了那么多次,从来没有哪次有人说:你可以不下副本了,好好休息。
没有,没有人会心疼一个恶棍。
方恪忽然起身走到窗边,暖气还开着,他却将窗户大开,冷热交织,寒风吹拂他脸,他搬了沈辞年的椅子坐在窗前,后背还是热的,前身却已经冰冷。
单薄的睡衣简直和没穿衣服一样,挡不住什么风。
有雪飘进来,后背也很快凉了,暖气抵抗不住寒流。
18:00整了。
灵魂瞬间抽离躯体,他的脑袋垂下去,好像在安睡。
18:01分,卧室门把手转动,沈辞年用钥匙开了门,进屋感受到寒气微微皱眉。
他看向窗边的方恪,走过去,抬手关了窗户。
摸了摸方恪冰凉的身体和发烫的额头,沈辞年只觉得这个叫“方恪”的人类真是有本事。
太有本事了,三番五次惹他生气。
他脾气很好的。
他进浴室在浴缸里放满热水,然后把方恪脱得光溜溜抱进去。
闭着眼睛的方恪,眉眼其实看上去很乖。
长得是很乖,但干的事一件比一件气人。
沈辞年让他独自泡着,等方恪慢慢把身体都泡热乎。
他从浴室出来,倒了水冲感冒药,又从抽屉拿支退烧针出来。
想了想,又去倒了一杯水,冲胃暖舒。
等药凉的时候,他上了一趟三楼,拿了个什么东西下来。
那东西被他放在床头柜上,很轻微的一声“啪嗒”。
他把方恪从浴室抱出来,水擦干,衣服换好,药也正好温凉不那么烫了。
把药喂完,沈辞年将方恪放趴在床上,拉下他一角睡裤连着短裤一起,然后推了推针管,把空气排干,一点不手软的扎下去。
这种小针来效快,就是可能会让人屁股疼。
沈辞年半点不心疼方恪,推针管的手法一点也不温柔。
做完这些,他把窗边的椅子搬到床边,他坐在椅子上,微微垂眸看方恪,看着方恪温度下去,脸上红晕退散,他便闭眼。
下一瞬,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人消失。
……
灵车,就是殡葬车。
所谓的座位,是两具透明冰棺,可以遮掩他们身上一部分灵魂的香味,免得有诡管不住自己,找他们麻烦。
倒不是司机怕麻烦,他是书衣大人的司机,他是怕耽误了时辰,书衣大人在祭日这天不高兴。
灵车缓缓穿行,噩梦之城的天空和地面都是扭曲的,像是梵高笔下光怪陆离的世界。
红色的天空,黑色的建筑。
这里有树,但树叶们是血丝一样黏腻的一坨东西,
噩梦之城也有监控,监控是一只只不知道什么生物的眼球,眼球还连着神经,那些神经和血管融入墙角或者电线杆中,眼球不断转动,监视着城中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