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父亲自觉失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微微颤抖,“阿池,你在外面上学,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宁池心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父亲不善言辞,这是他上大学以来,父亲第一次对他说这样的话。
“我会的。”他道。
夜里父亲回去处理生意上的事,病房里只剩下宁池一个人。
凌晨时宋延来敲门:“哥,你连夜回来累了吧,先喝口水吧。”
他将保温杯放到床头柜,看向床上的女人,平静的眸子里酝酿着某种复杂的情愫:“阿姨她……应该不会有事的。”
“我妈怎么会被烫伤?”宁池平静地问。
宋延眼神一黯:“阿姨年纪大了,水壶里的水装得太满,她一下没拿稳,就……”
宁池打断他的话:“只是这样吗?”
宋延一怔:“哥……?”
“你没有对她说什么吗?”
“哥,你怀疑我?”宋延猛地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我……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呢?”
宁池没有出声。
家里没有装监控的习惯,当时发生过什么只有母亲和宋延两个人知道。
病房里的气氛太过压抑,宋延及时岔开话题:“哥,你吃饭了没有?我去给你买……”
“吃过了,不用。”
“那至少喝点水……”
“放那儿吧。病房有我就够了。”
宋延垂下眼睛,睫毛闪动着微光:“那哥……我先回去了。”
宁池在病房里守了一夜。
天将亮时他隐约感到口渴,这才拿过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
五分钟后,宁池趴在病床旁睡着。
他所不知道的是。
就在他睡着后不久,宋延拿他的手机给傅洲打了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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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池永远都记得那一天。
他醒来时已是中午,手机上有十个来自傅洲的未接来电。
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他知道……出事了。
他顾不上别的,去病房外打电话,却听见楼道传出激烈的争吵。
“你还想威胁我?我告诉你,我不是你哥,你的死活我一点都不在乎。你要是死了,我看宁池的日子还能好过点。”
“是吗?”宋延闻声笑了,“我十岁的时候,手指不小心被烫伤,池哥被他爸妈打了一晚上,就这样,我死了,你觉得他会好过?”
“你他妈干出这些混账事还挺得意的?你想折腾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