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更衣室里已经确认过一遍了。脸色、发型、校服、穿戴,以及微笑起来的嘴角的弧度,全都健康,体面,完美,fullboplus。
没有问题。
我深呼吸一次,把小镜子塞回书包内侧。
最终目光毅然地拐进下一条街。
……但表面看似准备好了那也是看似而已如果可以的话真不想去的啊!
不断逃窜的内心抓狂地被踩在一步步向前的脚底下,我伤感心想。最抓狂的是如果不参加,现如今几乎是心情破译员的山本君也完全理解甚至支持,还开心地说会偷偷摸摸给我带最好吃的刺身的!
结果妈妈突然说也会去派对聚一聚,因为那个叫里包恩的小朋友邀请她了。而她也刚好好久没吃正宗的寿司表示嘴馋干脆去凑个热闹什么的!
还在电话里用“维你也会去对吧”的语气问了我。
以至于人的嘴巴一张一合,就万劫不复地答应了一声“去呀”。
“……”
呃……
好想回去训练……只要能回去训练的话,就算要我回家也行。
我拎着书包,黯然神伤地走到店铺附近。正巧一抬眼,却撞见一个从对街迎面走来的熟悉身影。
嗯?
竹寿司门口挂着“暂停营业”的木牌。我恰好走到店前,与面前原本在挠头发的、棕发棕眼的男生直直相视一眼。
“沢田君?”我微微睁大眼睛,率先打招呼,“你的伤还好吗?现在已经能自己走路了呀。”
“……”
沢田同学用力地愣了一下,放下摸后脑勺的手,“诶?西、西贺同学!”
身为彻夜辛苦战斗的赢家,他今天当然在家休息,没来上课。于是只穿着有点阿宅休闲风的私服。一件蓝绿条纹的简单卫衣,一条版型普通的黑色长裤。
即使以前一起对抗过根津老师,一起打过棒球,他应该也还是对我这种类型的同级生感到招架不来,一瞬间就着急地臊红了脸。
而那张青涩年少的脸庞一红,倒是衬得颊侧贴的两条棕色创口贴没那么显眼了。
“那个,嗯。嗯……”
沢田君应着,稍微有些驼背地点点头,很不好意思地小声说,“真要说的话,也不算严重,只是肌肉特别酸痛而已……没,没事的。”
看起来平静了点,脸上却又仍然一览无遗地写着“不行啊如果是黑衣人形态还能好好面对但是是校园天神降世版本的西贺同学糟糕好耀眼快被光芒淹没了好想跑”的滚行大字。
我朝这位行走的表情贴纸露出安慰的笑容。
“没有大碍就好啦!你一个人来吗?”
“啊,是!因为大家说已经先过来了。”
“原来如此。”
提着书包,我往后退几步。站到一旁,把门口的位置腾出来。
“那沢田君先进。”我看着他怔愣的神情,不等他反应,径自补充道,“我想稍微整理一下头发。”
棕发男生呆呆又快快地“哦哦、好好”应两声。
仿佛脑袋里只装载输入即输出的简单程序,他没多想就赶紧上前两步。我站在店前盆栽后,用手指梳了梳额发之际,就见沢田同学两手推开木门。
“打扰了……”他说。
霎时间,门里发出嘭嘭啪啪几声闷响,赫然喷出飘扬的、细长的、五彩缤纷的彩带,夹杂着裁成小圆片的金箔。
男孩吓一跳地睁圆眼睛,蓬软的头发与肩头顿时被缀得闪亮闪亮。与此同时,我听见店里传出不同声音的,热热闹闹的欢迎声。
“哟,阿纲!”
“阿纲君!”
“十代目!欢迎您来!!”
“恭喜您获得相扑大赛的优胜!阿纲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