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烟本来还觉得心跳有点快有点热,奇奇怪怪跟着他一块愣神,可突然发现对方喘地和拉风箱似的,仿佛下一刻就要直接走奈何桥报道。
她干脆也不问什么了,支起上半身又将他给按了回去,从旁边扯来斗篷蒙在他身上。
“咳!你不对劲,应该是那个汤池水有问题,我去找楼下的婆婆要桶水来。”
她清了清干哑的嗓子,胡乱就要从他身上爬下去。
但床上的人间歇性复活,不知何时从斗篷底下拽住了她衣摆,岚烟刚往下退,经他那一拽,又身子一歪朝前扑去。
而这时那斗篷下的人恰好伸手,简简单单就将她和压在身上的斗篷箍在怀里,侧躺后,还将她往里又搂了搂。
“这不行。”
岚烟知道事情重要性,也不惯着他,手心施法在床头幻化出数根丝线,直接缠绕上黎难手臂腿弯,再手指微动,本来抱着她的人就被那股大力拉扯着绑在床另一侧的杆上。
那人表情空白一瞬,看她的眼神受伤,刚要说话,斗篷便当头罩上,蒙了个严实,只能听见岚烟飞快远去的声音:“我给你找水洗澡,不许乱动。”
渊中树
在岚烟的视角下,她只是出去扛了桶热水,但在黎难的视角,是前一刻还在和自己亲热的新娘,后一刻忽然扔下他跑了。
那滋味只能说是迷惑,悲痛,积闷于胸。可这味道也就是叫他品尝了不到半刻,穿着大红婚服的新娘便嗵嗵嗵回来,后又有哗哗水声在床后传出。
黎难正冷热难耐莫名其妙,身边的软垫陷下去一角,头顶的斗篷被掀开,岚烟就一把将他拽到肩上。
可怜身为新郎的他只顾着欣赏自家娘子力大无穷貌美如花,刚要调情,转头就被扔到水桶里去了。
噗通一声,水花从桶边溢出砸到岚烟鞋边。
满桶的热气将黎难包裹,逼得寒气无处可躲,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眼前一黑就要滑到桶底,又让岚烟拽着臂弯捞上来。
“忍忍,我顺便给你压制浊气。”
黎难在桶里呆着,只觉得热气腾腾的水从原本胸口漫过肩膀,沥沥拉拉的水滴砸在他耳膜。
他顿了下,忽才意识到什么,被冷热纠缠皮肤的时候垂眼看,竟发现上衣已经被岚烟剥开到腰间去了。
那人袖口都未挽,还在往下卷着他的衣服,耳垂红得滴血,神情一丝不苟。
黎难其实对今夜的一切都很莫名,他搞不清楚这大喜的日子阿烟怎么能整出这么多奇怪的事情,尤其是大半夜给他洗澡这件!
他一把将岚烟泡在水里的手握住捞起来,佯装恼怒刚要斥责两句,就感觉自己仿佛是满身伤痕下进了盐水,猛然疼得青筋暴起,抓着岚烟手腕的力道下都因着变大。
意识到这一点,他又飞快扔下她的手臂,埋头去想去另一边桶边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