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片刻,一胆大的人怂恿道:“藏匿罪人也有罪,将这小娘子一同捉了。”
众人闻言又跃跃欲试。
言心莹怒视众人,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了。
又一人喊道:“是我先认出他的!黄金都该归我!”
“是我先认的!”
“是我!”
不知谁先殴人一拳,那人自要还回去。一来二去,争执的人越来越多,人群迅速混乱起来。商议着要捉人的众人竟开始自相斗殴。
也有聪明的偷偷自乱战中挤出来,欲对抱在一处的二人下手。
“都住手!”邱瑞自门内走出。他的身后跟着晋王与数十名随从。
一随从又喊道:“晋王殿下到此,闲人退散!”
众人慢慢都停了手。
邱瑞上前厉声道:“方才都是谁当街斗殴?去请京兆尹来!”
方才动手的人忙不迭跑了。有眼力见的人也急忙走了。只余下一些迟钝的人,见身侧没几个“同袍”,也都陆续散了。
言心莹将傅徽之身子轻轻放在地上,跪到晋王面前,求道:“殿下,求你救救他!他饮了陛下的毒酒!”
晋王大惊:“什么?毒酒!我即刻去请太医!”
“张重文太医是我的老师,殿下请他过来!”
“你们将先生带回酒楼,我会带着太医去寻你们。大将军带十余人守在屋外,以防还有人图谋不轨!”晋王说罢又转身进宫。
言心莹与邱瑞将傅徽之合力抱上马。言心莹牵马往酒楼去,邱瑞带人护在左右。
虽一路上还有不少窥伺之人,但无人敢做些什么。
近酒楼时,言心莹见白潏露和一男子已在门前等着。方才夺马时并未留意,但猜也能猜到这男子该是马的主人。
“你终于回来了,可以还我马了?”男子道。
言心莹将傅徽之抱扶下马,向那男子道谢。走过白潏露身边时,又教她再赔些钱给那男子。白潏露依言照做。
将傅徽之扶到屋内榻上后,言心莹又拿了他腕子诊了一回脉。脉还是乱,她断不出。
她将傅徽之衣袖卷上去,以便老师来能迅速搭脉。又心急如焚地等了半晌,才等到了她的老师。
她朝人一礼。张重文瞥她一眼,问:“人在哪儿?”
言心莹引他进去。
张重文随意坐在榻边,凑近傅徽之头面,观其面色,瞳子。再掐开他的牙关,拿过他的双手看他十指,最后才伸手切脉。
言心莹小声问晋王:“圣上在酒中和了什么毒?”
晋王微微摇首:“父皇不肯说。”
“静!”张重文沉声说道。二人立刻缄口。
言心莹见张重文闭着眼、面色凝重,自心焦不已。几次想开口问都怕扰了张重文诊脉,生生忍住了。
张重文再睁眼时,先看了言心莹一眼。
言心莹急问:“是何毒?”
张重文抚须沉吟:“你是心乱了,还是真断不出?这些年将我所教全忘了?”
言心莹先是一怔,而后羞愧地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