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宴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刷子,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恭敬地走上前去。
他仔细打量着马棚里的畜生,挑了两匹毛色油亮,步伐稳健的骏马,一黑一白,配得上陈府的排场。
少爷,这两匹马耐力十足,适合长途奔波。
小的已检查过蹄铁和鞍具,一路无虞。
他一边说,一边牵马出来,动作利落,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多看了陈文轩一眼。
陈文轩点点头,满意地拍了拍马颈,却见苏清宴欲言又止,便扬眉问道:怎么,还有事?
苏清宴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开口:少爷,小的能不能陪您和小姐一同前往?
路上若有劳累,小的可以服侍茶水,赶车,总归是多个人多份照应。
陈文轩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苏清宴的肩膀,那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上位者的随意。
不必了!
马厩里那么多畜生,还需你这管马的好手照看。
我和雨柔小姐带了足够的护卫,路上人多势众,你就安心喂你的马吧!
别多想了,好好干活,陈老爷会赏你的。
苏清宴低头应道:小的明白了。
少爷,您和小姐一路小心,风尘仆仆,切莫劳累。
他目送陈文轩牵马离去,心底却涌起一丝自己以前在开封的时候的那段情景和岁月。
陈文轩和王雨柔一行人走后,陈府顿时安静了许多。
夜幕降临,柳如烟又一次悄然出现在马厩外。
她身披一件薄薄的纱衣,烛光映照下,脸庞微微泛红,显然是又一次的空虚让她无法安睡。
苏清宴正给最后一匹马盖上草席,闻言转头,微微一笑:二夫人,这么晚了,您怎又来了?
马厩里脏乱,您若不嫌弃,不如去小的住处坐坐,那儿干净些,能沏壶热茶暖身。
柳如烟犹豫了片刻,点点头,声音柔柔的:好吧,就去你那儿。下次和我聊天,别总说小的小的的,听着生分。叫我如烟就好。
苏清宴一怔,拱手道:这…不太好吧。您是二夫人,我是下人,主仆有别。
柳如烟俏脸一红,却倔强地抬起头:你怎么这么见外?
怕什么?
私下里没人时,你就这么叫我。
有外人在,叫二夫人不就行了?
走吧,别墨迹了。
苏清宴见她坚持,也不再多言,只低声应道:好的…如烟。这个称呼从他口中说出,竟带着一丝暖意,让柳如烟的心湖泛起涟漪。
苏清宴的住处就在马厩不远处,一间不起眼的木屋,却被他收拾得井井有条。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
屋内陈设简朴,却处处透着雅致:一张雕花木桌,几把竹椅,墙角书架上堆满了诗集,兵书和游记。
窗边一盆兰花,开得正盛,月光洒入,映得屋子如诗如画。
柳如烟环顾四周,不由赞叹:没想到你这马伕的屋子,比我那偏院还精致。那些书…你平日里都读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