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因为面子还是矜持,事到如今,她仍然不愿主动承认一句喜欢。
司年岁彻底冷了眸光,光晕熄灭的速度很快,长睫下一片暗色,她轻笑一声,自嘲似的,“好了,我知道了。”
随后,颀长的身子站了起来,甚至帮着魏纤溪收拾洗手池上摆着的洗漱用品,一件件有条理地放回行李箱时,手被强硬地握住,司年岁侧目,挑眉询问着。
这漫不经心的模样,似乎再没对自己的珍视。
魏纤溪以为自己已经表现得足够明显了,若非不是喜欢,她怎么会同意……
两厢沉默着,司年岁轻轻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动作并不大,却很是笃定,她扫了眼房间,问:“有落下什么吗?”
回应她的仍然是一双红得赛兔子的眼睛,其中的委屈已经快要化成实质,企图获取半分怜惜,司年岁避开魏纤溪的目光,姿态利落地合上了行李箱,随后拉出把手递过去,“给,收好了,回去吧。”
魏纤溪握着行李箱的把手,像一只即将被抛弃的小猫,摇头时胆怯极了,“我不走。”
“我觉得我们现在都需要冷静一下。”
神情仍然没什么变化,司年岁却很是疲惫似的靠在了墙上,“如你所见,我今天心情很不好,有可能会说气话,也可能说反话,总之,我们现在聊不出什么结果,不如分开一下,各自思考,想想将来该如何。”
今天才知道原来司年岁面无表情的模样看上去有些唬人,也可能只是魏纤溪单纯害怕她的冷脸,所以这会儿僵持在原地,两双对视的目光无声对峙着。
时间缓缓流逝,最终还是魏纤溪先垂下了头,嗓音瓮声瓮气的,“你是要思考,该不该放弃喜欢我吗?”
那副样子,就像年幼的女孩眼巴巴看着喜欢的玩具,可是只能压抑着在意问父母能不能买。
司年岁仍然注视着哭红了的娇颜,轻叹道:“不是,我只是需要想一下该不该强求和你在一起,或许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并不合适。”
之所以心情会这么差劲,就是在深刻地意识到了魏纤溪各方面的问题后,司年岁仍然无法放弃对她的喜欢,甚至还在思考,自己这样利用季清月刺激对方吃醋是不是有些过分。
毕竟,比起魏纤溪的口是心非与自说自话,自己的手段又高尚在哪里呢?
或许她们就是适合当朋友,而且,曾经的愿望不也只是希望在魏纤溪的身边看着她幸福吗?
人性中的贪欲在此刻表现得淋漓尽致,司年岁发现在距离拉近之后,她想要得到的也越发水涨船高,再没有从前的淡泊。
然而魏纤溪,在听见来自于司年岁口中的“不合适”后,心跳都极其明显地停顿了一下,泪意再次汹涌,她握住那只垂在身侧的手,恳切似的摇摇头,“我今天真的只是太生气了,对不起,我不该不了解事实就随意向你撒气的。”
“我们之间的问题并不只是这一点。”
没有再把手抽出来,司年岁拿起桌上的药膏放到魏纤溪手心,淡声道:“昨晚对不起,是我唐突了,如果你需要什么补偿,尽管和我说。”
终究还是说气话了啊。
“补偿?”
果不其然,这个用词引起了魏纤溪诧异而惊颤的眸光,其中夹杂着极度的羞恼与委屈,“你什么意思?”
神情终于产生了些许波动,懊恼浮现,司年岁紧抿着唇,道:“抱歉,我的意思只是如果你不愿意,我会尽力弥补昨晚的行为对你造成的不适。”
魏纤溪此刻很难受,虽说她知道心底是自愿的,但是如果说出来,似乎会给人很不矜持的印象,都没有确认关系就进行深入的接触,会被看轻吗?
毕竟,她曾经是严格不允许进行婚前性·行·为的,可是如今,原则全然溃败。
唇瓣被咬得失去了血色,脸色也格外苍白,魏纤溪把药膏推了回去,指尖紧紧握着行李箱的把手,“不用这个,我不疼,也用不着补偿,如果你需要空间思考的话,今天我可以走,但是……”
别放弃喜欢我。
这句话到底是被束缚着说不出口,她拿欲语还休的眸子扫了一眼司年岁,随后转过身,叹气的模样看上去有些落寞。
房门关上,司年岁这才松了口气,她任由自己仰躺在床上,眼底浮现微红,泪水夺眶而出。
怎么办,好累啊。
她本来很笃定地觉得,自己一定会和魏纤溪在一起,然后没什么矛盾地走下去。
可是如今好像是理想过于丰满,现实的一地鸡毛表明,有些事情,似乎是机关算尽、不择手段也无法做到的。
事到如今,她仍然无法从魏纤溪口中听到一句喜欢。
可是明明对方应该是喜欢的,到底为什么如此不愿意承认呢?
司年岁深深叹了口气,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是季清月发来的消息,说拍摄完毕了,大家决定去庆祝聚餐,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哪里有那个心情,她打字拒绝,“算了吧,我有些不舒服,在酒店休息一下。”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