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年岁皱起了眉,刚想说些什么,手腕就被魏纤溪按住,对方暗暗地摇摇头,耳语道:“这是云景自己的事情,我们就不要替她做决定了。”
比起司年岁这个半路出家、年纪尚小的“见习家长”,魏纤溪显然要有经验许多,虽说平时也会管教魏平乐,但更多的是礼貌和身体方面,至于兴趣爱好和喜欢谁,她向来是全然自由。
毕竟大家都是独立的个体,作为一个曾经被抹杀过心中所愿的人,她显然是那个淋过雨便要给她人撑伞的对象。
过于温柔了些。
司年岁收回冲动,倒也是这么个道理,司云景是一个活生生、有想法的人,她喜欢谁,不喜欢谁,不应该由自己这个姐姐来干预。
她能做的,便是给司云景提供试错的成本,和一个碰壁后可以栖息的港湾。
想通之后,司年岁又笑了起来,凑到魏纤溪耳边轻声道:“我算是知道大家为什么都喜欢你了,你的为人处事确实通透。”
喷洒的热气将耳尖烫红,耳廓似乎都被羞意沾染,魏纤溪侧身躲了躲,不好意思地软声道:“什么呀。”
说完,她躲避似的去了录制的教室,得到了很多训练生极为友善的问好。
魏纤溪前段时间又去看了一次心理问题,经过诊疗后,吴医生很高兴地恭喜她,说这么多年就没见她心里状况这么好过,还打趣说是不是遇见大喜事了,让瓷白的脸蛋迅速涨红。
不过好像也算,司年岁的出现,怎么不算一桩“大喜事”呢?
在vocal导师的席位上坐下,魏纤溪轻松地笑着,哪怕面对镜头也并没有从前的恐慌心理了,破开那层厚厚的茧,原来只是需要一份勇气。
而这份勇气,是在司年岁给予的真切爱意中缓慢汲取而来的。
想着想着,面上勾起笑容,目光一一扫过或紧张或兴奋的训练生,魏纤溪心下微动,比起早早确定目标并为之奋斗的大家,自己似乎晚了许多年,但是无论什么时候起步,都比浑浑噩噩一生要精彩许多。
司年岁和卫语夏很快走了过来,路上还聊了一下有关打歌舞台的想法,最后到的是边琢,几乎是卡点,因为她今天上午刚飞过来,又在机场因为粉丝接机发生了拥堵,到达时还喘着气,一副很是不好意思的模样。
四位导师入座,第一次公演舞台的任务发布也开始了,导演将镜头对准司年岁,手边还放着一个保温桶,她笑着起身,来到大屏幕中央,道:“开始录制以来,这次便是你们第一次有观众的舞台,期待吗?”
回应她的是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司年岁问:“既然有舞台,那么就一定存在c位,大家要不要猜一下我们的c位都是如何选出的?”
一位胆大的训练生举起手来,“是a班的选手吗?”
做了个bingo的手势,看着兴奋起来的a班选手,司年岁咳了咳,“但是大家也知道,经过主题曲评级后,我们只有五位a班选手,但是这次却有十个舞台,那么剩下的五个c位,怎么选呢?”
剩下的训练生们都交头接耳起来,猜测着评判的标准。
司年岁笑着看向魏纤溪,轮到她的鸡汤时间了。
考虑到性格分明的四位导师,阅历丰富些的魏纤溪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安慰人的那一款,她也站了出来,示意大家看向大屏幕,“每个班里的训练室都有安排摄像头,所以你们的努力从来都不是白费的,会有人看在眼里,所以,这一周内累计训练时长达到前五名的训练生,也会获得c位。”
大屏幕内出现了五个班级的画面,因为有人脸识别,经过计算,训练时长很好得出,但是第一名居然是鹿弈,第三名是季清月,她们俩都是a班选手,所以便顺延到了第七名。
魏纤溪看着沉默的众人,轻叹道:“大家也看到了,鹿弈选手和季清月选手哪怕已经身处a班,但从未松懈过,希望你们牢记来这里的目的,不负初心,不忘来时路。”
c位的十位选手很快出列,卫语夏带着大家看了八首歌的demo,边琢则是来到了空地的另一边,道:“除去四首vocal和四首dance,我这边则是创作组,有谁想要来吗?”
魏纤溪、卫语夏、边琢很快就在对应的组别站好,司年岁则是按照班级的顺序一一让训练生去选择想要加入的队伍,首先就是a班的五位,很正常的是鹿弈去了vocal,选择了一首名为《初夏》的小甜歌,意外的是季清月,她去了创作组,虽说知道她能作词作曲,但是似乎舞蹈才是她的舒适区。
司年岁轻轻挑眉,但并未言语,只是在cue完流程录制完毕后才走向季清月,“有见到妹妹吗?”
清丽干净的面上浮现甜甜的笑容,季清月眼眸弯弯,“见到了,pd,真的很感谢你。”
“没事,舞台加油。”
“嗯!”
简单聊了几句就返回到了魏纤溪身边,看着她又微微抿紧的唇,司年岁笑了起来,压低声音打趣道:“不是不会小心眼吗?”
“哼,谁在乎?”
魏纤溪现在很想收回那句话,毕竟看见司年岁和季清月聊天,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她想了一下,可能还是因为季清月曾经透露出过对司年岁的好感,若非如此,她也不至于此刻小心眼地生出了暗戳戳的不适。
不会涉及到不安,但就是心里有个小疙瘩,存在那里便碍眼。
见她又开始傲娇了,司年岁无奈地笑了起来,却对于这份独占欲很受用,她拉着魏纤溪出了录制的房间,本想说些什么,但看见了正在独处的司云景和季寻星,她眉心轻蹙,食指在唇边“嘘”了一声。
年少有为的司总,再度偷听了起来,不过魏纤溪也好奇,便没有再出声,只是背对着,耳尖微动。
“你很喜欢卫语夏?”
这是季寻星在问,嗓音冷冷的,却好似下一秒就要哭起来,淅淅沥沥地下一场倒春寒的雨。
司云景却沉默着,像是想到了魏纤溪曾经说过的“吃醋”二字,她抿紧了唇,垂眸道:“是,怎么了?”
“你不是说过你会等我的吗?这才几个月,你就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