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猷琛挑眉。
何碧顷点头,加了句:“情歌。”
安静的房间很快传来男人温柔磁性的声音。
“在那遥远有意无意遇上,共你初次邂逅谁没有遐想,诗一般的落霞,酒一般的夕阳,似是月老?给你我留印象。”
何碧顷对粤语有一种?很特殊感情,因为妈妈是羊城人讲粤语,她不太会讲,但几乎能听懂。
她一直很喜欢听江猷琛讲粤语,他唱了一首粤语老?歌,低沉的声线娓娓道来,音色像是被水汽滋润过还淬了冰,带着冷欲的性感,婉转处低醇缱绻。
“潮汐退和涨,月冷风和霜;夜雨的狂想,野花的微香;伴我星夜里幻想,方知不用太紧张,
没法隐藏这份爱,是我深情深似海,一生一世难分开难改变也难再,地老?天荒仍未改。”
歌词里充满汹涌澎拜的爱意,有点甜有点悲伤,放在暗恋,爱而不得的阶段或许会更适合。
听他唱完一首歌,何碧顷想起小时候,妈妈跟她说过一个词:痴痴醉。
如果不是心里装着身体检查这件事,她肯定会在他一曲结束时,亲吻他的唇。
现?在,她内心被忐忑的情绪填满,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说一句:要不我们?顺便?去?做个身体检查。
江猷琛掰开她握成拳的小手,与她十指相扣,调侃:“唱得很难听?拳头握那么?紧像是要揍我。”
何碧顷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那你得庆幸我没练跆拳道,毫无章法的拳头怎么?揍人,还不如扇你一巴掌更有效果。”
“你舍得?”
“如果你惹我生气了,两?巴掌都嫌少。”
江猷琛轻笑:“可是我不舍得。”他轻揉她的手,这只手昨天打了点滴,现?在下针处还有点红肿,他放在唇边亲了亲。
何碧顷对他这个举动有一瞬间的晃神,她反思自己在这段感情里面是不是太容易胡思乱想。
一方面脑海里有人在不停告诉她,不如痛快来一场坦白局,直接问问他的想法;一方面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诫自己别心软,不能被他表面伪装的纯情骗到,不能让自己处于被动状态。
像是天使和恶魔,在做思想争斗。
然而,现?实没给她过多思考时间,熟悉的声音中断她的思路。
“揍人这事,留给我就行。你的手用来欣赏,用来抱我亲我。”他顿了顿,凑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帮我……”
何碧顷听见很轻的吞咽声,她挑眉:“帮你干嘛?”
她以为他有什么?需求。
江猷琛撩起眼皮,暧昧瞧她,唇角的笑意味不明,语调漫不经心地拖着:“帮我干嘛?你昨晚不是学会了?”
何碧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秒懂,脑袋像在炸烟花,砰地一声空白。昨晚那些荒唐事再次涌现?脑海,朗朗乾坤,他怎么?能一点也不害臊地说出这些。
这几个字,瞬间把何碧顷的满腹草稿弄得全军覆没,半天拼凑不起来。
后?面,何碧顷总算想到一些可以顺着反击的话,不仅可以让他也感受一下被人歧视和怀疑的酸楚,还能成功把话题引到HPV上。
“有菜花吗?”
江猷琛对于她突如其来的点菜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想吃?”
何碧顷一噎,她两?颊发热,能跟朋友探讨HPV的人,会不知道菜花是什么?吗?在她面前?装什么?纯情?
“不是,我是说,你的那个……有菜花吗?”何碧顷强装镇定:“我怕我的手不干净……长东西?。”
“?”
空气陷入安静,两?人沉默,江猷琛幽黑的眸倏然冷却?下来,像万年不化的冰川,他危险地眯眼。
“何碧顷,我不是什么?烂黄瓜。你用的不是嘴,是手,你就算想长也没机会。”
何碧顷:“……”
她太久没被这张嘴怼过,都忘记他本来说话毒舌得很。
一直到输完液,江猷琛也没提身体检查,但他一直绷着下颚线,漂亮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看样?子是被气到了。
何碧顷也在纠结他朋友发的微信内容,两?人各怀心事出了医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