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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归乡之时（第4页）

博士虽然感觉可能不会有太多人迎接，但他还是考虑了一番该怎样寒暄，但事实上是，根本没人迎接。

黑有大门的钥匙，而内门则锁都没锁，他们直接就这么走了进去。

走进豪华得不可思议的客厅，赫尔曼市长正坐在正对着门的沙发上。

他见黑和博士进门，于是站起身表示欢迎。

客厅里还有个他不认识的青年，黑西装黑墨镜，不知是保镖还是管家。

“您好，尊贵的市长阁下。”走到赫尔曼面前，博士欠身打了个招呼。

“您好，尊敬的罗德岛代理人。”赫尔曼也彬彬有礼地回应道，但博士感觉气氛有点生硬。

“咳，你好，赫尔曼先生。”博士重新打了招呼。

“你好……‘博士’。”

现在气氛正常多了。

“很荣幸，应您的邀请而来。我是……这个，我想您已经知道我了。但今日造访，和罗德岛没什么关系。我是……”博士搜肠刮肚地罗列着词汇，“我来是因为，我和舒华兹小姐……唔，我们，那个……”

“我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也许是同情博士的语无伦次，赫尔曼主动接下了博士的话，“你是客人，请别紧张，不然我也要跟着紧张起来了。”

“真是不好意思。”博士无奈地笑了笑。场面实在是有些尴尬，但也难免，毕竟他也是第一次。

“别客气了。请坐，快坐下。”赫尔曼说。

“好。”

博士坐了下来，赫尔曼也坐在了沙发上。站在一旁的年轻人端上了三个茶杯，并倒上了茶。而黑则一直默默地站在博士身后。

“黑，你怎么不坐？”赫尔曼说。

“我——”

“你不仅是这个家的主人之一，也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纽带。”赫尔曼说，“来，坐下吧，坐在你的丈夫身旁。”

黑的脸红了，她踌躇了一阵，终于小心地坐在了博士旁边。

“今天请你们来，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想和你见一面，简单聊聊。”赫尔曼对着博士说，“知道黑和你的事情的时候，我其实，非常高兴。说实话……虽然这一天来得已经算晚了，但我还是很吃惊。我还以为黑这丫头得花些时间才能弄明白自己该干什么，但没想到离开没多久，就踏出了这么重要的一步。”

“对不起，没有征求您的意见，也一直没有向您汇报。”黑低着头说，“因为，这件事……有些仓促，也有些复杂……”

“我明白。博士的身份非常特殊，这件事恐怕在罗德岛，也不便大张旗鼓地宣扬。但我这个老头子，自认为还是有资格得到第一手消息的。不过无妨，今天能够和博士见面，总算是肯定地确认了。你能把他带来，已经超出我的预期，说实话，我一直担心博士公务繁忙，会来不了呢。”

“他平时确实有点忙，我也——”

黑话刚出口，博士轻轻碰了砰她的胳膊，打断了她的话。

“没那么忙，总能安排出一点时间的。”博士说。

“这就足够了。罗德岛那边的事情，我也稍稍了解过一些，上次的危机就多亏了你们出手相助。”赫尔曼对博士说道，“把黑托付给博士，我能放心。我相信你会让我放心的，对吧？”

“感谢您的赏识，但我不能确定。”博士认真地说道，“因为我要做的，是让舒华兹放心，而不是让您放心。”

“啊哈哈哈哈！”赫尔曼忍不住大笑着啪啪地鼓起了掌，“我听说博士这个人不爱虚情假意地客套，果然名不虚传。那你让黑放心就好，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你知道我现在的生活是怎样的吗？”

“我不知道。”博士说。

“白天出海钓鱼、晚上在家看书，有心情就去其他城市或者地区游玩一番，饱览天下美景，遍尝天下美食。汐斯塔的事情，我已经完全放手交给了幕僚，我只看一下它有没有正常运作。这样的生活，你羡慕不羡慕？”

“十分羡慕。”博士点点头说。

“但我也羡慕你们。”赫尔曼说，“和心爱的人朝夕相处，心中怀着自己的愿望……不像我这样无所事事，仿佛已经把余生看到了头。我感觉自己还不老，但回过神来的时候，好像已经在安度晚年了。”

“每个人会选择自己活着的方式。我是真心羡慕您现在的生活。“博士诚恳地说道，”我在为罗德岛工作，但罗德岛的愿景并非我的愿景，我在那里，只是因为那里能有我的一个立足之地。如果可以，我也想抛开这些纷杂，哪怕是归隐田园。”

“与其说立足之地，不如说藏身之所。”赫尔曼起身弯下腰，压低了声音在博士耳边说道，“罗德岛的人很有本事，能把你安顿在那里，但我不行，汐斯塔根本藏不下你。要不是罗德岛，你恐怕一个月都活不下去，想要你命的人太多了……我知道你，比你自己知道得还要清楚。别看黑这家伙曾经是个杀手，但她的心中仍有一丝怜悯，会为了杀死的人而哀恸。但你不会。你的血是冷的，你杀人的时候，连眼都不眨。你并非没有是非之心，可你只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哪怕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我早就知道你。但现在的你，不是我以前知道的那个人，你已经和自己的过去割裂了。虽然你依然很危险，但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你和伴随着你的危险，都是她的选择。也许你心底觉得我的意见无关紧要，但我告诉你，我认可她的选择。这就是我请你来，想要和你说的话。”

“感谢您的认可。如果博士身边潜伏着危险，我愿意为博士阻挡这危险。”黑低声说道。

“您的意见对我来说极其重要，因为黑很在意。”博士说，“虽然您并不信任我，但我向您保证，我会谨慎行事的。”

“那就很好。”赫尔曼坐回了沙发里，声音显得有些疲惫，“我最希望的事情，是有朝一日，你们也能过上我这样的生活，真的。但不是我这样独自一个人。这一天也许还有些遥远，但我相信，你们能够达到的，如果你们想要的话。”

“我会为了这样的愿景尽力而为。”博士点了点头。

听了博士的话，赫尔曼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