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依今年十九岁,在墨辉师范大学念大一,是金融学院的学生。
她并非墨辉本地人,是从下面的县村考上来的。
在村里,与其他的农户相比,他们家的条件还算不错,有供她上学的本钱。
而她一直听话懂事,所以学习成绩一直很好,最终如愿以偿地考进墨工大。
但大学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一进墨辉,她就立刻感受到了社会的参差。本以为自己的家庭在村里已经是“地主”的级别,没想到在城里人的眼中根本不够看的。
身边的同学不是穿着蔻驰的裙子、就是提着爱马仕的包包。
舍友用的那些高端化妆品,她连名字都没听说过,上网搜出的价格都能让她惊掉下巴。
王言依觉得自己不是虚荣的人,只是单纯无法忍受孤独:她想要朋友,想要融入身边人的圈子,如果没有“名牌”,她和她们连句话都说不上,甚至会因为穷而被排挤,因为中午食堂少点了个肉菜就被人说闲话。
每个月生活费只有一千的言依为了挣钱想尽了一切办法,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在想到去借网贷之前、她遇见了吴正青。
两人的相遇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桥段,单纯就是在社交平台上撒网的吴正青意外捞到了王言依这条小鱼,而出手阔绰的他轻而易举地俘获了女孩的芳心。
成为吴正青“女朋友”的王言依曾一度认为自己找到了真爱,她终于用从正青哥那里得到的钱买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但却发现了更残酷的现实:人与人之间阶级上的差距,有时并不是几件名牌就能弥补的,她得到了身边人的“正视”,但也仅此而已,她内心渴望更真实、更亲密的朋友,但他们并没有出现,事实证明有些圈子不是她想进就能进去的。
同时她也明白了吴正青并不是真正喜欢她,自己只不过是他的包养对象。
王言依因此而感到绝望,终日郁郁寡欢、濒临崩溃,她开始讨厌这个残酷的世界,讨厌自己的父母、讨厌自己的出身,她将自己封闭起来,不想和任何人说话,甚至一度想过跳楼自杀。
一切的转折发生在两个月前。
王言依将永远记得那个午后,她记得那天的空气也是和今天一样凉爽清冷。
她只是像寻常一样帮导员去学生会跑腿,却遇到了改变自己一生的人——学生会副会长张文茵。
这个温柔可敬的大姐姐带着一成不变的、如太阳一般明媚的微笑,照亮了她的世界,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奔向她该去的地方。
她在文茵姐姐的介绍中得知了凤心会,被邀请去了凤心之家,被自愿奉献自己的良子前辈深深震撼,并在主人的见证下进行了仪式,成为雏凤的一员;她学到了许多全新的知识,知道了如何开发自己的身体,如何获得身为女性最极致的快乐;她参加了课程,加入了社团,认识了更多的人,交到了更多的朋友。
这是最让她开心的事。
虽然凤心会中也有着等级之分,但这种白纸黑字规定下来的等级制度反倒比学校里无处不在的鄙视链更让王言依安心,更不用说凤奴的等级是可以通过努力提升的,而且上下级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严肃,每一位姐姐都有感性的一面。
凤心会内,同级之间人人平等,没有歧视、没有仇恨、没有阶级,无论你在社会中是什么人,有多少钱,大家都是一样的坦诚相见。
虽然也会有一两个小团体,但大多数人都非常地友善。
在这里,她终于找到了能理解自己的朋友,也正是从这一刻起,她再也不会感到绝望和痛苦了,因为她终于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找到了自己的归处,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家,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意义。
为了主人,为了守护凤心会,守护这个温馨的家,她可以付出一切。
而今天,她将完成自己的使命。
王言依推上窗,转过身,在宿舍中扫视了一圈,接着从抽屉中掏出日记、一小瓶没有标签的药片、一瓶高档的红酒、还有一把被毛巾包裹的匕首,将它们装进提包后,没有丝毫留恋地走出了宿舍。
她用手机在学校的一处酒店中订好房间,花了将近十分钟步行到那里。
在前台登记完之后,她跑到没有监控的街角,将手机中包括“凤鸣”在内的所有软件删除,关机后丢进了下水道。
随后,王言依乘着电梯步入订好的房间,先把一个杯子装满红酒,接着将药片撒进去,倒握住浴室里的一次性牙刷、将药片在酒液中捣碎、搅拌,直到二者充分融合。
她做得很仔细,确保这杯酒中看不出一丝异状,然后把它放在床头柜上。
将空的药瓶丢进马桶,然后她脱光自己的衣服,用它们将自己的小包盖住。做完这一切,她便光溜溜地走进浴室,在温暖的热水中沐浴。
洗完澡,她便裹着浴巾坐在床边,默默等待。
王言依本以为自己会紧张、会害怕,但真的做到这一步的时候,却发现心中出奇地平静。
心里想的全是如何完美地完成自己的使命。
等了大概有五分钟,房间门便被嘭地一声推开,一脸阴沉之色的吴正青咚咚地走了进来,看到等在床上的言依还有摆在床头的红酒,表情放松了许多,但也有点意外:
“怎么今天主动备酒了?”
“不喜欢吗?”言依淡定地给自己倒上一杯:“人家想你了嘛~总也不来看我。”“办事”之前小酌一杯是他的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