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为什么不能看?见容念,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截然相反的两个声音在他的呓语里发出。
相信自?己是人,相信容念是不存在的,相信容念已?经死亡,被他杀死了,才会再次见到容念。
可是一旦这样相信,混乱的脑海里便闪现出越来越多他杀死容念的画面。
他宁肯相信是自?己死了,相信自?己是诡异。
可是一旦这样相信了,污染就会变得更加严重。
这是无论如何选,无论怎么做,无论遵守还是违背,都将走向疯狂的规则怪谈。
解寂云看?着手中的刀,亮得惊人的眼?睛,脸上却露出笑容,那张温柔雅致的面容笑得癫狂又张扬,没有一丝痛苦和被逼入绝境的压抑。
“不是没有破解的方法。”
他沉在冰冷的水里,即便癫狂危险如同诡异,也带着一种玫瑰即将沉入黑暗糜烂的天真恣意?。
他调转了刀在手腕重重割下去。
鲜血晕染冰水。
他却笑得像是马上要赢了。
既然是人,就得面对杀死容念,容念不存在的现实。
是诡异,就会越来越被污染,在没有容念的世界里最终真的变成?诡异。
哪一种都不会好?过,都会反反复复杀死容念。
那作为人的时?候死去,会变成?什么?就算变成?诡异,应该也不是【半山湾】希望的那种吧?
镜子里的他望着他:“你杀了容念,你也应该杀死自?己。”
以人的身份变成?诡异,就可以一直看?到容念,和不存在的容念永远在一起。
他不会杀死已?经死去的容念了。
解寂云笑着,再次举刀。
吱呀。
门从?外面打开了。
光和那个人的影子一起从门口倾泻在黑暗浴室的地板上。
那个人站在门口,平静地望着解寂云,没有惊讶,也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
解寂云顿在那里,怔然地望着,一瞬不瞬一眨不眨,唯恐下一瞬消失。
容念看?着他,语气温温的微凉:“他们说我对你不好。高攀了你,却情感虐待你,控制你,唔,我只是离开了一下,你就这样了。他们说得看来也不是假的。”
哗啦。
解寂云从?冰水里冲出来,像从?海中窜出来的鲨鱼,像传说中的鲛人,飞快起身几?乎一瞬间就到了容念面容。
冰冷的水滴不断从?他的脸上,头?发上,衣服上滴落,很快地面就一潭水迹。
扑面而?来的冷水汽,容念仿佛都能感触到。
但?解寂云只是站在容念面前,没有触碰,也没有像散发出的激烈的情绪那样上前牢牢抱住他。
他就只是一瞬不瞬看?着容念。
有些?痴痴的,眼?眸却温柔又清亮,像夏日晚霞中的玫瑰,轻轻摇曳,轻轻的微凉的爱意?。
像一只洁白的,云朵一般的,一只迎接主?人的萨摩耶。
绝不是一只被主?人虐待过的大狗。
却带着茫然的不知所?措。
容念淡淡地望着他。
解寂云看?着容念,记忆里想不起关于这个人虐待他的让他痛苦的一切具体?的情景,但?想起了这个人冷淡看?着他的画面。
和现在同样的冷淡。
像夏日傍晚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