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同兄长打过招呼,归云院内,容璇瞧着那份调任的公文,仍觉有些不真实。
“后日便要启程?”容琦铭讶然。
“走的是急了些。”行囊一时不知该从何收起,好在檀佳处事周到细致,请示过容璇,先行带人忙碌起来。
“你这一去,大约要多久?”
兄长问及,容璇摇头:“不好说。”
工部什么消息都未透露,她也是一问三不知。
她收整好公文,却想起了另一事。
今日御书房中,祁涵无故问起京郊堤坝修筑一事。
那么自己自请往京郊,他必定是知道的。
半月前她于祁涵书房中见到那封请修水利的奏案,便动了心思。
稍加利用清涵郡主议亲之事,虽有康王的名目遮掩,但此事确实是她刻意为之。
如若祁涵看穿,为何还放了她离开?
调任的文书上加盖了工部的公印,白纸黑字,是她容璇的名字。
“你可知朕为何要容璇去工部?”
祁涵的问话蓦地划过她脑海:“兄长,我——”
管事在外的禀告中断了她的话语:“二位公子。”
“何事?”容琦铭示意容璇先噤声。
管事无要事自然不敢搅扰:“宫中有圣旨将至。宣诏官还有半个时辰到府上,先遣了人通禀消息。”
不到一月,魏宁侯府已接了两道圣旨。
“知道了。”容琦铭沉声道,“让府上人先预备起来。”
“是,公子。”
魏宁侯府上下本就是北齐朝廷安排的人,这些事务无需另外调教。
打发了管事,容琦铭转向容璇:“你方才要说什么?”
“不是什么大事。”容璇将公文夹在要带走的书中,“先应付圣旨罢。”
“好。”容琦铭先回自己院中更衣,毕竟半个时辰还是仓促了些。
未时三刻,魏宁侯府所有人等都候在了正院外,悉听圣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位亚长秋,坐论妇道,听天下之内治,序人伦之大端,御于邦家,式是风化。尔魏宁侯幼女容瑜安,祥会鼎族,体仁则厚,敏慧冲怀,端静惠和……”①
几乎是在听到容瑜安这个名字的一瞬,容琦铭的心沉入谷底。而后宣诏官一字一句,他全然听不在耳中。
“着选容氏女入宫闱,另择吉日行册封嘉礼。钦哉。”
宣诏官的尾音回荡在前院,他笑吟吟将圣旨递与容琦铭:“恭喜二位公子。听闻贵府千金抱恙,陛下特令不必亲自出来候旨,当真是陛下爱重。”
那封圣旨如有千钧,容琦铭听着宣诏官恭维,迟迟没有接过。
他看向跪在身侧的容璇,欺君与抗旨的念头在他脑海愈演愈烈。
容璇没有看他,镇定着接了旨意。
宣诏官又说了好一会儿吉祥话,最后道:“三日后辰时宫中即会来接容小姐入宫,还请府上早为容小姐打点。”
……
“你老实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归云院内,容琦铭挥退了所有人,握着圣旨的手已经发白。
瑜安这个名字,是父亲私下为她起的。应大师之语,寓意平安顺遂。家中只有极亲近的人才知晓,断不会传给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