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个室友都有课,她补了午觉,在3点左右被提前定好的闹钟叫醒。
[是在蛟湖这边?]
顾晚舟拨开脸颊两侧睡乱的头发,快速回复:[嗯,我马上过来了,你别迟到!]
点击发送没到十秒,消息又进来了。
[我还不至于让一个病人干等吧?]
[飞吻]
顾晚舟被表情包逗笑,下床换了件轻薄的裙子撑伞出门。
湖面的风扑过来,夹着被阳光灼烧过的闷热,她压低伞面遮挡。
“一碗粥,你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顾晚舟:……
她收下伞走进湖边凉亭,把对方手里的鱼食抢了过来,“再瞎喊下次把这个放你菜里。”
鲤鱼越水而出,溅起的白浪花蹭上小腿,有些凉。
李瑶之背靠护栏,双臂也懒洋洋搁在上面,“毒死我谁还会冒着大太阳帮你打听老公的底细。”
顾晚舟耳根一热:“什么老公,你小声点!”
李瑶之侧过头,马丁靴上的银链随动作叮铃几声,“你害羞啊?”
顾晚舟懒得和她胡诌,将一小块鱼食掷向湖面。
“我问了我爸,李家目前也无法确定大哥的生死。”李瑶之敛了神色,跟着伸手取了一抔鱼食,“半个月前派去的人传回了消息,没有找到他。”
“他们却向外界宣布鹤鸣已经死了!”她的呼吸变得急促。
“为了稳定股市。”
群鱼争食,水面搅出一个巨大的漩涡,顾晚舟站在湖边,仿佛也被卷了进去,头晕脑胀。
她的脑内骤然闪过一个猜测:“李念沉回国也是这个原因?”
李瑶之摇头:“不清楚,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和李家联系了。”
去医院探望李新茗的时候,她从几个长辈嘴里才得知他回国了。
李瑶之见过他一次,大约7、8岁的时候。
当时的他骨瘦如柴,躲在檀洲庄园门口的枫树后面,被保镖抓个正着,安保人员看他是个小孩子,训了两句后打算放人。
恰好他们一行人放学回家,李新茗嚣张惯了,遇见同龄人就像只打过药的公鸡,出言侮辱不说,还逼着保镖把他丢进湖里。
她无心理会这种下流至极的霸凌,邀着几个关系还不错的姊妹去喝下午茶,连大门都还没有迈进去,背后传来一声无比凄惨的哀嚎。
李新茗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掉进了湖里,被少年发疯一样摁进水底,如同一只扑腾的、嗷嗷待宰的白鹅。
澄湖上很快飘开一圈血,反射出诡谲变化的弧光。
李新茗的小拇指被咬断了。
尖叫声连绵不绝,众人被吓得四散逃开,找佣人的,喊爸妈的。
李瑶之僵滞在原地,隔着数十米与对方对视。
他的脸很肮脏,有干了又被打湿的泥土,糊在裂开的黑褐色痂上,泥水从那里渗出来,也许是血,她分不清了。
他说:“带我去见李淮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