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诶诶”笑了两声,目光重新落在树枝上的织巢鸟上,整个人瞬间苍老下去,“舒云,顾锋是不是对你不好?”
习惯了被当成母亲,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坐到他身边唠起家常。
说了会,余光瞟到拎着一堆礼盒杵在不远处的高挑身影,起身牵着他过去,“外公,您看我把谁带来了。”
也许是被这句外公唤醒了意识,老人的眼神清明许多,拾起拐杖敲了敲地,“你这丫头,还骗我说鹤鸣要出国一段时间。”
顾晚舟顿愣,指尖不受控制颤抖。
下一秒,一只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她。
掌心有些粗糙,像握紧一抔松软干燥的海沙,能够感知到残留的、阳光的热量。
李念沉顺其自然接上话茬:“粥粥不想让您提前知道准备好的惊喜。”
说罢,他把用礼盒装着的一方砚台,以及青檀宣纸放到长椅上。
舒家世代书香门第,舒庆山是苏城知名的书法大拿,对这些实用工具赞不绝口。
顾晚舟心虚看向别处,毕竟在沁园她还怼了李念沉,觉得他多此一举。
“粥粥。”
“啊??”她回过神。
舒庆山花白的眉毛皱了皱,嘱咐道:“鹤鸣是你的丈夫,怎么人家说话的时候你还在走神?”
长椅上的李念沉朝她无辜眨眼。
顾晚舟:……
本来以为他会解释几句,没想到这个男人直接代入了鹤鸣的身份,她想不出戏也难啊。
她抿抿唇,以极快的速度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粥粥昨晚没睡好,外公别怪她。”
舒庆山转笑:“这丫头是缠人了点,劳你多担待。”
李念沉:“哪里的话,都是应该的。”
处于话题中心的顾晚舟明明白白看见他笑了!!
什么外公,那是她的外公!!!
“粥粥,去房里把我的保温杯拿过来。”
“喔。”她瞪了某人一眼,气呼呼转身。
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他还会收买人心这一套,顾晚舟一边暗自嘀咕,一边取走放在书桌的保温杯。
路过前台时,她倒了回去,向工作人员多要了一瓶水。
梨花树下的两个人交谈甚欢。
外公经常出现记忆混乱的情况,李念沉多数时候都在静静听他说话,偶尔轻笑附和两声。
鹤鸣也来过疗养院很多次。
但他太忙碌了,说不上两句话就会被大大小小的事情支走,只能在事后吩咐院长306病房的一切都要用最好的。
顾晚舟甩开附骨而生的愁绪,调整好心情快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