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她已经快憋死了。
知道大家在玩,茯苓也很乖的没闹,就是依旧不愿意往靳聿珩那边靠一点,连小爪子稍稍挨到他脚边,都要在察觉后的第一时间撤回来。
阮灵真看出了茯苓的别扭,趁着大家重新回归游戏中去时,低声对坐在身边的靳聿珩道了句:“还生你气呢。”
周遭嘈杂热闹,她的声音刻意压低,听不真切。
靳聿珩看向她轻轻开合的双唇,读懂后,弯唇一笑,看向趴在地上的茯苓。
狗子像是感受到他的目光,傲娇昂起头,眼睛斜斜看他一眼,重重叹一声,继续趴到地上去了。
两人抬眸相视一笑。
靳筱瑶正被架着问昨晚的相亲,又问这已经是近两年的第几百个了?
话题中心终于转移,靳聿珩中途离了席。
茯苓抬头看一眼,乌溜溜的大眼睛有些担忧,转头看向阮灵真。
阮灵真回身看眼交替落于一闪闪雕花木门上的影子。
猜他应该是出去透透气,刚刚的青梅酿,他应该喝了不少。
轻轻拍一拍茯苓的头,“不是生你的气,别担心。”
转盘的指针呼呼转过一圈,直直指过来。
阮灵真抬眼看向指针,而后舒舒然坐好,等着他们要问的问题。
全场只有阮灵真不是小辈中的熟客,被问的问题自然要比其他人的收敛些。
靳筱瑶和阮灵真最熟,很有分寸感的问了之前在会客厅,她没来得及回答的问题,“有没有结婚的打算,有的话近两年会提上日程吗?”
阮灵真思考片刻,很认真地答:“有结婚打算,近两年的话,还不清楚。”
听到答案,人群发来一阵起哄声,纷纷看向梁恪,还有人低声提醒,“阿恪,差不多了啊!”
梁恪没说话,直直看向坐在对面的阮灵真蜷在掌心的指尖捏到发白。
在身边有人碰了下他的胳膊,说他还装起深沉来了,才牵强笑一下,含糊应了声:“嗯。”
游戏继续。
阮灵真放在桌角的手机忽然震动一下。
几乎是出于心里的那点先知感应,猜出来信的会是谁。
拿起手机,脚撑住地面,将椅子往后蹬了蹬,使自己稍稍与身旁的人错开,才点开了消息框。
靳聿珩:【来东楼。】
阮灵真看眼重新陷入话题中心的靳筱瑶,大家对她的感情史都颇为感兴趣,本着要扒个干干净净的宗旨,拼命制造契机。
茯苓趴在地上眯着眼睛,眼皮忽闪忽闪像是要睡着了。
她站起身。
靳筱瑶陷在接二连三的问题中,分身乏术,见阮灵真起身以为是要去洗手间,不忘抽空告知她洗手间的位置。
阮灵真应了声,道了谢,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屋外雪还未停。
廊亭覆雪,灯火浅照。
裹着寒意的风横穿而过,她顺着西楼的楼梯下楼,又走过楼下河池旁的复道回廊。
全身心的注意力一分为二,一半在她前进的方向,一半落在不远处二楼的茶话室,脚步声与心跳声交相辉映。
直到攀上东楼的台阶,她才呼了口气,放缓步子往上走。
连学生时代都没有过偷感这样重的经历。
那时候她一直都是父母、亲友,以及老师口中的“三好正直乖孩子”。
想到这,阮灵真轻笑了一声。
脚下已经踏上东楼小阁前的回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