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再见。”
“走吧走吧。”苗峥站在原地,挥手像赶苍蝇:“看着你闹心。”
“路上注意安全,开慢点。”
颜桑冲他讨好一笑。
笑了半天,车轮胎也没往前挪动半分。
颜桑扭头:“?”
季砚沉也看他:“安全带等我给你系?”
颜桑反应过来,赶紧摇头:“不、不用了。”
车子驶入主道,季砚沉嗓音淡淡:“还是上次的小区?”
颜桑:“不是,我搬家了。”
季砚沉下巴微抬:“自己输导航。”
颜桑犹豫往后看了一眼:“要不你把我放到地铁站吧。”
他不想再麻烦对方。
男人多半也是看在老师的面子上才答应送他的。
握着方向盘的手略微用力又松开,季砚沉叫他的名字:“颜桑。”
颜桑不自觉挺直了脊背。
男人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开口时嗓音比外面的零度的气温还冷:
“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我不会对你死缠烂打,你也不用像躲洪水猛兽一样躲我。”
重逢以来,这还是季砚沉第一次说这么长句子。
颜桑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干巴巴开口:
“我没有躲你,只是怕麻烦你。”
他当然知道男人不会死缠烂打。
以前的高岭之花季砚沉做不出来的事,现在的季总更不会自降身价。
季砚沉没对颜桑的这话发表什么意见,神色冷淡:“地址。”
颜桑这次没再多说一个字,老老实实在导航系统输入“揽悦府”三个字。
然后就缩在座位上,尽可能降低自己存在感。
季砚沉余光扫了副驾驶的人一眼。
苗峥说得没错,几年过去颜桑瘦了不少。
明明身高也有177,但坐在副驾却显得小小一只。
连呼吸都是浅的。
一盒甜牛奶喝完低血糖症状好了很多,唇色没那么苍白,可眼眶还泛着红。
低头玩牛奶空盒的模样,看着委屈又可怜。
“苗老师骂你了?”
开车的男人问了问题,却也只给他一个冷硬的侧脸。
颜桑目光下移,落到他搭在方向盘的双手上。
突出的腕骨微红,淡青色血管纹路明晰。
男人今天也没戴腕表。
豪车名表是成功男人的标配,几次见面季砚沉都开着不同的车,可两只手腕一直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