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看着你,说:“顾兄也好身手。”
你骤然明白过来,刚才脱口而出的两个字。
谢兄。
久别重逢。
第064章第64章
好在有人来向他敬酒,你们的谈话暂时中断。
你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在洗手池捧起水抹了把脸,撑着台面,看向镜子里的人,无声地叹了口气。
几分钟后你回到包间,谢问东身边仍有人敬酒。你坐下时,手掌一拢,指尖一拨,两个分酒器已交换了位置。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学魔术练就的手法与手速,派上了用场。
等他从分酒器里倒出下一杯酒沾唇时,他转头望向你,眼中有一丝惊讶与笑意,你无辜地眨了眨眼。
那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过后,他继续与一位副行长聊天,你若无其事地夹凉拌樱桃小萝卜吃,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但秘密却流淌在你们之间。
你想起了高三时,每当你路过球场,打球的吴文瀚就会冲你点点头,你也会回他一个点头。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如同此时。
谢问东身边的人离开后,他对你说:“今晚的酒桌上共有17个人,我和15个人聊过天,却唯独没有和你聊天。”
他拿回属于他的那个分酒器,往酒杯倒满了酒,又往你的酒杯倒入白水,微笑问道:“可以聊吗?”
你说:“是要喝酒后才能聊。就像……”你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你知道他能明白。
就像在涪江畔的那一晚。
他说:“你今天胃疼,不能喝酒。”
你看着他为你倒的水,说:“我喝水,你喝酒,那岂不是我在灌你酒么。”
他笑了笑:“灌我酒,也没关系。”
你避开他的目光,轻声道:“喝酒后才能聊,但我不喜欢喝酒。”
他说:“那你只用回答我,这几年,你是不是过得不开心?”
你说:“没有。”
他不再追问,只是将餐巾帕放回桌上,起身去了卫生间。离开前他搭住你的脊背,轻轻揉了揉,似安抚,又似在表示理解。动作很轻微,一触即放。
宴席散时已近十二点,天空仍在飘落雪花。拉萨今年的第一场雪,无声又轻盈,不见终期。
餐厅门前的雪地被车轮压出横七竖八的车辙,目送着行长与部门领导远去后,你正要告别离去,手腕却被轻轻握了一下。
谢问东说:“我送你。”
你说:“不用的,我就住旁边。”
“在下雪。”
“我带了伞。”
他说:“天冷,容易受凉,你胃要不舒服的。”
你望入他的眼睛,看到了直白的关心与温柔。一如那个夜晚在诊所门口,他用七分严肃三分无奈的语气劝你去看大夫,彼时他的眼中也是这样的关心与温柔。
你与他对视片刻,败下阵来,与他一起坐入了轿车后座。
车内暖气开得刚刚好,温暖宜人。你对司机说了路线,车子便缓缓启动。或许是因为雪天路滑,司机开得很慢。
谢问东说:“今晚的菜合胃口吗?”
你说:“挺好吃的。”
他笑了笑问:“有没有特别喜欢的菜?”
你想了想:“樱桃萝卜。”
“还有么?”
“都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