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身旁的仆妇孙女们,会拉住她,免得她真摔倒在地。
可如今殿内气氛紧绷异常,盯着手臂上的红痕,人人自危,根本来不及扶她。
韦老夫人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倒在身后的立柱之上,立柱雕绘的彩色红凤喙嘴,啄在她的后脑勺上,当场血便涌出来,紧接着瞳孔扩白,当场猝死。
咚——
身体砸在地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那声音如鼓点,砸在在场的每一个人心头。
咚咚。
咚咚。
行刺兰溪的赫连栩,挽动着手中的刀花,往兰溪脖颈更深处逼去。
瘆人的笑,却落在在场的人身上——
“这是今天死的第二个人。”
“死的利利索索。”
“也算是开了个好场。”
“太后娘娘的千秋宴,总要用血来染染色,才显得喜庆。不是吗?”
赫连贤侄
这个变态。
所有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可没人敢说出来。
眼见局势僵持不下,兰溪也失了耐心。
咬牙切齿,“赫连栩,你究竟要如何?”
赫连栩低头看她,眼底有眷恋,也有贪婪,但都带着疯狂之色。
“现在就写诏书,嫁我为妻,或者许我为你的幕下之宾,今日他萧信惹出来的麻烦,我替你解决了。”
萧信冷笑,“吹牛吹到金銮殿上了?也不问问自己凭什么。”
他挣脱开那群侍卫的围攻,也越到兰溪身前,看兰溪的眼神,仍留存着年少时一见倾心的经验。
“兰太后,后面的条件你可以再考虑考虑,只是我母妃身子柔弱,经不得太多的折磨,不如你先放了她?”
脖颈边是冰冷的刀锋,面前是带着寒气的质问,满厅都是心怀不轨的祝寿者,处处机锋,处处危机。
兰溪不欲在这种时刻再起冲突。
挑眉,“赫连太妃哀家可以先帮你带过来,只是其他两个条件……”
“不必劳烦太后了!”
殿门再次被推开。
脆亮的女声,似揭开迷雾的惊雷一般,穿透入殿。
一身朱色骑装的少女,手持长缨,步入门厅。
她面容虽稚嫩,眸光流转间,却是坚定和冷冽。
她一手提着长枪,一手,则提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
她的身后,也跟着三五个随行之人,有老有幼,还有一个坐着轮椅。
来人,正是兰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