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谁吹响了进攻的号角一般,纷纷扬扬的纸蜻蜓夹杂着奇形怪状的纸片,似雪花一般,却比雪花落得更惊心,飘进太和殿内。
不,不仅是太和殿。
是宫里的每一条巷道,皇宫的每一个角落,京城的每一条街巷,都是这些麻纸做的手书。
“你们看外面!”
贵女之中,不知有谁尖叫了一声,指着窗外。
只见那烟火明灭的夜空中,升起了丛丛盏盏的孔明灯,孔明灯上面的羊油很少,只够它顺着北风升上天空,而后,便在空中翻倒,夹在其中的一片片的手书,如同天降一般,铺设在皇城的每一个角落。
那些在街边赏烟火的幼童,举着手中的纸蜻蜓,一字一句地念着近日刚学会的文字。
“兰氏毒妇,下作猖狂……”
那刚支起摊子准备卖馄饨的中年夫妻,听着食客们读着那肮脏的字句。
“水性杨花、长袖善舞……”
守城的将士们,如临大敌地盯着三里之外的敌军,叠开手中的麻纸,看见纸中的字迹内容后,也泄恨一般地,淬口大骂。
“呸!”
“若不是那破落下贱的娘们!老子们怎会日夜心惊胆战受这罪!”
“早点将她杀了吧!”
……
兰氏的臭名,随着纸片,落入家家户户。
百姓们从来只论热闹,不辨真伪。
谁的手笔
兰溪不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毕竟对她满怀恶意的人太多了。
她只是想不到怎么会有人,用这种恶心的、非要将她身败名裂的方式,来毁掉她。
民心向背这种事,她不那么在意的。
可若举全民与她为敌,那也是她绝不愿见到的事。
背后之人,居心之狠毒,可见一般。
兰溪不知道背后之人是谁,不代表兰絮不知道。
兰絮绷着脸,俯身捡起地上那一枚奇形怪状的折纸。
大安朝人不知道这折纸的名字叫什么,可她……这个在现代混迹十年的人,却知道。
这是模拟交通工具——飞机,做成的纸飞机。
整个大安朝……
会折纸飞机的,也只有咸福宫那一位吧?
兰絮眼底掠过一道杀意,对身旁的王氏夫妇两人道。
“有些杂事,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我去去就来。”
……
与此同时。
咸福宫内。
皇贵妃韦如霜看着天空落下的纷纷扬扬的纸片,忍不住面露得意之色。
她问身旁的婢女,“怎么样?还行吧?”
婢女脸色灰白,看着纸飞机上的字迹,腿抖如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