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是什么良家少女,她比我野上一百倍。
白日里的确跟个正经人似的,可到了入夜,她半点不含糊,直接就往朗子愈床上爬,往怀里拱。
她才是鸨儿,我这一比嫩得像碗豆腐羹。
半夜里猝然摸到一个细胳膊,朗子愈半梦半醒唤了声:「绾绾,别闹。」
「奴家不是绾绾,公子您睁眼看看我……」
一个敢说,一个敢看。
朗子愈张开眼,见着怀里的生面孔,错愕而愠恼地握住拳:「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闻声而来,见着眼前的一幕,上去一把揪起汪蓉均,压着她的身子把她抵在梁柱上。
「我白天说什么来着?」我鼓着腮帮,气恼于她对我的蔑视。
「你说,你和一众男人……」她搞不清楚处境。
「我说,你敢近三公子的身,我就杀了你。」
「绾绾,过来,别闹。」可不等我露出刀子,朗子愈在身后叫我。
我掐着她脖子的手依然不肯松。
「听话,过来。」他耐着性,柔着嗓。
「做什么,就放过她?我不要!」
我不甘,却还是走到他榻前,朗子愈招招手,我就把脸蛋凑了上去,像只听话的宠物。
他摸摸我因不满而皱起的下巴,然后一手遮住我的双眼:「乖,不要看。」
他摸了把枕下。
电光火石之间,我听到了枪响。
紧随其后,是躯体倒地的声音。
不是玩笑,不是恫吓。
是真的,子弹真的穿过汪蓉均的脑袋,打穿这个同样和施婉君三分相仿的女孩儿。
我拨开他的手,回头看着那一地血污,和汪蓉均不瞑的两只眸子,死死捂住了嘴。
「吓到你了?」
我出不了声。
「别怕,结束了。」朗子愈单手把我揽进怀。
我听着他的心跳,如止水微澜。
杀人同他,像是寻常。
「她被我爹养着,被我爹安插过来,替他行事,替他盯着我,手段还这么脏,也就该想到自己这个下场。」朗子愈无所谓地擦了擦枪口。
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待我缓了些,扳开我的手指,把枪把儿塞进我的手心,又一根一根攒起我的指头,让我牢牢握住它。
「听说你在妓馆里杀过人,还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朗子愈抬起阴冷的眉眼,开始打量起我额前的一层汗,「用的刀吗?刀子太钝,太不利索了,还脏你的手。枪更好用,给你了。」
我也想握住,但我双手抖得厉害。
握住了便砰然落地,捡起来又再掉下去。
我只想着一件事,如果为督军盯着他就要死,那我……
「三公子……」一张嘴,我才发现自己嗓也是颤的,「我为朗督军试你身子,试你的腿,为什么……为什么那晚……」
「为什么那晚不也杀了你?」他帮我把说不下去的话接住。
「唔,为什么呢?」朗子愈扬起脑袋,眯起眼佯装思索,「我也想啊,但那天手偏了,没打中。」
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