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他一眼,他眼里的担忧绕上眉梢。
我摇摇头:「不,你知道的,我夜不能寐。」
他起身,一把按住我的手,厉声:「宿清!你冷静点儿!你还有伤在身!」
我的手倏然握成拳头,猛的甩开他,声音却依旧平静:「你让我如何冷静,孟屹,你不知我父兄对我来说何等重要。」
「你当真不听我劝?」
「对。」
话音刚落,我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一夜,我做了许多梦,梦见了我与父兄一起草原策马,梦见了我们一起浴血奋战,梦见父亲惨死,梦见哥哥被毒打。
我想去救他们,却像个梦外人,怎么也进不去,只能绝望哭泣。
然后,是一个看不清脸的人抱住我,告诉我:「我在这儿。」
我忽然安心,紧紧抱住他。
翌日,我悠悠转醒,却发现我被孟屹抱在怀里,而此刻的他却还在熟睡。
我心一惊,猛的推开他,他差点掉下床。
他的睡眼惺忪忽然清明起来,然后迅速起身:「抱歉,昨晚守着你太困了。」
我抿着嘴没有说话,这几日,我没有睡,他就没有睡。
「你的伤口发炎溢了血,已经重新包扎过了。」
闻言我再抬头,他已经出了营帐。
昨夜,那个怀抱,是孟屹身上的栀子香。
14、
睡了一觉,我精神舒缓不少,孟屹也在中午时分回到营帐,陪我细细梳理着这一切。
父兄中埋伏那日,他们是要往祈水河一带绕至蒙腾后方,和我来一个前后夹击之策。
我们商议战策,只会与副将一级商议,士兵们只知道明日有战,如此说来,奸细便是副将里的。
中午到深夜,烛火随风忽暗忽明,他看我沉思的模样,不敢打扰,只是为我不停的添着一盏热茶。
天际将亮,我与他已有计策。
接下来,就是我和孟屹共演一场戏。
四位副将,我传召两位,他传召两位位。
我告知两位副将,明日卯时,我要带他们再过祈水河一带,蒙腾以为我不会再去,我偏偏要出其不意。
孟屹告知其他两位副将,明日卯时,他要带他们绕乌龙山,再来一次前后夹击之策。
我们都告诉他们,不能同其他副将说,此次为秘密行动,防止军情泄漏。
而寅时,我已和孟屹只身一人,分别埋伏在这两处的高地,此时我除了他,谁也不信。
我埋伏好不到半刻,蒙腾的军队就已到达祈水河附近,并迅速做好埋伏。
我冷笑,查到是谁了,是我这边的人,是副将于为!
昨夜起夜之人,有他和孟屹那边的一个副将。
在河水边,他们还戏谑的说,把尿尿河水里,让下游的蒙腾喝。
14、
我回到军营之时,孟屹已先我一步回来,还向众位副将解释了缘由——抓奸细。
他含笑望着我,他知道我已有答案。
而于为,在我看向他那一刻,闪躲着目光。
我朝他一步一步走去,他开始慌乱起来,在我的步步紧逼下,他已没有退路。
「小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