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他干什么去了,可闻见他身上的脂粉香气,喉咙像被梗住,问不出口。
上辈子,我那个流连风月场所的夫君,身上便时常带着这种甜腻的脂粉味。
赵鹤看出我脸色不好,粗鲁的将我推进房间,「谁让你等我了?在家就好好待着,去睡觉。」
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起身看见赵鹤坐在桌前,就着已经凉掉的菜,吃了一大碗饭。
我忽然觉得又够了。
这样就够了。
7
这天,赵鹤没再出门,我猜他是有话和我说。
我咬着下嘴唇,踌躇了一会,抢在赵鹤之前开口:「你喜欢她的话,带回来也没事的。」
赵鹤愣住了。
「你说什么?」
我揪着衣角,小声说:「你这段时间……总是早出晚归,身上还有女人的脂粉味……我不是介意这个,你要是真喜欢那个姑娘,把她带回来,我会和她好好相处的。」
话虽如此,我的眼泪却滚滚落下来。
赵鹤气的从凳上起来,怒视着我,半响说不出一个字。
他大概真的是被我气急了,翻箱倒柜找着什么。
我摸不清他的意思,猜他是不是要找趁手的东西打我,或者收拾我的行李让我滚。
然而赵鹤只是从床底下掏出一个罐子,往桌上一放。
「自己看,这是什么!」
我凑过去,看见里面全是铜板和碎银子。
这应当是赵鹤全部的身家。
我实在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于是茫然的看着他。
赵鹤指着那坛银子,一字一句的说:「这是我娶你的聘礼。」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
赵鹤又问我:「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努力回想了下,才想起今天是七月初三,我的生辰。
我及笄了。
赵鹤曾说过,等我及笄,就用八抬大轿将我明媒正娶回家。
原来他这阵子早出晚归,是在挣钱。
身上沾的脂粉味,只是因为帮胭脂铺的老板搬货,才染上的。
我高兴的笑出声,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赵鹤骂骂咧咧的替我擦眼泪,嘴里道:「真是个小没良心的,老子在外面累死累活,你居然怀疑我偷人,什么时候开始的?小心思还挺会藏?」
我一把抱住他。
活了两辈子,赵鹤是唯一对我好的人。
再活一辈子,我也不会遇见赵鹤这样的人了。
赵鹤身体一下僵硬了,局促的推了推,「你干什么……眼泪别往我身上抹,弄脏了你得给我洗衣服!」
我死不放手。
8
第二天赵鹤便带着我登门江家。
这是我离家半年来,第一次回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