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的或许是自己的表现,也可能是在他面前的演技。
总有一个是真的,看起来是真的。
他知道自己只是在做迎合奉承的事,没有什么好辩驳。
但这又与一般的不太一样:他不知道奉承的结果会是什么。
心中猜出来了么?
有一些猜测。
确实是这样么?
反而不好说了。
所幸的是,周围没有什么人在欣赏他们的表演。
“我倒是也想,也想让世上有这样的好事,”那人俯下身,在他的耳边轻轻念着,“多美妙,多完整。这样我就是一个标准的反派,而你,你作为被我欺负的对象,也会博得许多人的同情。”
他是不认可这句话的。
没有什么标准可以认为,脸上的人拗断了自己的手指,他就应该被定义为绝对的反派,或者自己就可以接受人的同情——曾经做了什么事,可不是说忘记,就能忘记——但事情的发展就到这里。
没人会知道,自己曾经是不是有可能杀了对方的祖辈,或者遇上了小时候无心踢到的男生。
所以观众们抱了什么心情,自然可以知道。
演员又有什么资格控制观众呢?
但对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离开,在原地踱了几次步,而后换了个话题。
“我记得,像你这样的家族,对孩子,尤其是男孩子,会比较重视。”
于是年轻人蹲在了他的儿子跟前,带着些许挑衅的意味,望向他。
他抬头,同射来的目光对视,眼中没有泛起什么感情。但双腿挪动了一下,看不出是往前,抑或是往后。
“你要不要猜猜,我想做什么?”
年轻人依旧盯着福山,后者没有动摇。
“你想做什么?”
“你猜,你猜。”
那人脸上似乎带着笑意,也可能就是在笑,但福山看不清晰罢了。
于是他闭口不言,这倒不是因为某些不能说的隐情,或者什么尊严之类的不值钱玩意,只是他确实不知道,也猜不出来。
两个演员都知道,没人会让他们如同过家家似的一个个穷举——那也不是他想要的猜了。
时钟转了,或者是没转,总之在人的体感中,过去了一段时间。
福山见到,那人的目光开始转向,很慢的,如同时针。
从他身上,转到他儿子身上。
上下端详,如同先前看他一样,只是有些奇怪的意蕴在内。
“他不像你。”
年轻人说话了。
“哪里不像?”
“哪都不像。”
“那他像谁?”
“像你的妻子,你的夫人。”
“很多人这么说。”
“看来我不是最早的那个。”
福山沉默了,自己没有什么闲侃下去的必要。
但对方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