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地撇撇嘴,不知道姐姐又干的什么好事。
大概青衣男子看我瑟瑟发抖的样子太过可怜,于是从怀中拿出一颗黑黝黝的小珠子给我。一团柔柔的光芒轻轻地遮住了我的皮肤,身子一下暖和起来。
青衣男子把我领去屋后不远处一处水池:「你,去洗。」
水池上方水雾缭绕,带有淡淡硫磺味道的温暖气息扑面而来,原来是处天然的温泉。木屋建在这里,也许也是和这里的地热有关。
我站在池边有点犹豫,亏我昨天还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今天就逼我洗白白,难道是把我当作了姐姐的替身,想和我重温鸳鸯旧梦对我这样那样不可描述?
他见我扭扭捏捏没动,不耐烦地又一把将我拎起来丢进了水池。
齐腰的温泉水温度刚合适,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泡在水里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舒畅无比。
青衣男子背对着我走远了些,等了许久才催道「好了就爬上来。」
这位大爷脾气不太好,我白了他一眼,手脚并用翻了上来。
「换上,收拾干净。」
男子丢过来一个包袱,我打开发现里面装了一袭红色丝裙,正是姐姐喜爱的轻薄、半透款式,还有些乱七八糟的珠宝首饰和脂粉。
完了完了,是要重温鸳鸯旧梦对我这样那样没跑了。
可是他没有回过头偷看我,也没有在这幕天席地孤男寡女的绝妙背景下先和我鸳鸯戏水一番。
此刻他身后负着的长剑没有入鞘,正森森闪着冷芒。
我咽了一口口水,乖乖换上了丝裙。所幸小黑珠自有奇妙之处,身上虽然穿得少了但依然暖乎乎的。
我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从研究话本得出的经验直男大概率会对白莲花心软。我决定从现在开始直到摸清青衣男子的真实意图之前,充当一朵合格的白莲花。
选了一只低调点的发钗戴上,微微扑了淡淡的胭脂,抿了唇脂,我「娇柔」地说了一声:「我平时都不怎么打扮的,也不知道这样好不好看。」
男子转过身来看了我一眼,抿着嘴嫌弃「脸不红。」
「啊?」我半天才反应过来男子说的是我脸上胭脂不够红。于是我下了狠手,挖了一大块胭脂给脸颊抹了两块「高原红」。
男子终于点点头表示满意,示意我跟紧向前走去。
这男人什么直男审美?眼下人为刀俎,我叹了口气,无言跟上。
(三)
绕过温泉,又行了两里多路,男子神色间慎重了许多。他停了下来,对着一棵雪松下的大坑「跪下。」
「啊?」
他拿剑柄轻轻一拍,我膝盖一软跪了下来。
「给师兄,道歉,说你没有,欺骗他,并且……愿意,永远陪着他。」
「你师兄?谁啊?」我下意识问道。
他的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说话顺畅了许多「你忘了我师兄?一年前他为你而死,你居然忘了他?」
我:……
他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紧绷的身子一下瘫了下来,一拳砸在雪地里,有眼泪缓缓流出。
「师兄他,把所有责任,都担了。而你,这个妖女,居然问我,师-兄-是-谁?」
「雪晏,可笑吗?你为了,这样的女人,值得吗?」
「不过都不重要了,」男子赤红着双眼:「师兄,你在地下,一定很冷,我把这个女人带来了,我让她陪着你,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在一旁看他一会大笑一会大哭,此时虽然还在敬业地站着,但整个人心底如同电光火石一般,一瞬间有千万个念头闪过。
他喵的这个大坑是给我挖的,这个从酷盖瞬间变话痨的疯子是要我陪葬啊!
男子抹去了眼泪,整个人又恢复了清清冷冷的模样,像一个脑子不太清楚的变态杀人狂般提着剑朝我走了过来。
我灵光一闪,捂着肚子大喊「我有了你师兄的孩子!」
他身子微微一震,停了下来,眼里闪过一丝迟疑。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一年前的事,孩子早该生下来了吧?
于是我悄悄放开肚子,继续瞎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