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学校给分了一套一百二十平的福利房,五年期的共同产权。五年以后,就算是商品房了。于是继父就把这小房子给了他妹妹——也就是任高飞的亲姑姑——结婚用了。我们一家四口搬进了大房子。
这套大房子虽然是学校分给我继父的,但那会儿他和我妈已经结婚了,而且前期个人要出资六十万,我妈卖了我外公外婆留下的房子,跟我继父一起出的这笔钱,所以这房子本来就是夫妻两人共有的。
我继父死了,这房子若要分,那得是分我继父的那部分,再一分为二,按市值最多也只能给任高飞四分之一,也就是八十多万。
可是他不满意,说什么那房子是他爸爸的,自己至少要一半。
就这样,前两年为这房子的事,我们两家也没少扯皮。
后来我和我妈不堪其扰,干脆把房子给卖了。
钱多钱少让法院去判,最后的结果当然没什么悬念,年初那会儿就判下来了,钱也跟他家结算清楚了。
我就是怕他总来骚扰我妈,才让我妈回老家的。可是这人要是不讲道理,那可比癞皮狗还要赖皮。
我回到单位,看到任高飞坐在我的椅子上,双腿翘得高高的。
已经临近下班,办公室里外都围了不少人。
我上去一把就把任高飞的烟给扇飞了,我说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任小琪,你不把我该得的那份吐出来,今天你就别想囫囵离开这儿了!」
我说行啊任高飞,几天不见,能耐见长啊?
你跟我要多少,我就给多少,那法院是幼儿园啊?
「你有种在这儿立霸,你有种继续砸啊!我们有保安,有警察,我还怕你闹不大呢!有种你往我这儿招呼——」
我指着自己的脑壳,笑他是个孬种:「今天你要是能把我放躺下了,回头坐个十年八年的牢,我反倒清净。」
见我压根不吃硬的,任高飞又软了。
「小琪,咱们怎么说也是兄妹一场嘛,你也不能眼看着你哥走投无路是不是?我最近做生意亏了点,你说你和姨两个人手里握着好几百万呢,也没啥急用场是不是?先借我点呗,回头我赚了,我给你们分红——」
「滚。」
我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我的态度激怒了任高飞,他一蹦三尺高,指着我的鼻子辱骂我:「任小琪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跟你妈两个嫁进来,不就是卖完你妈再*你,你当我不知道是吧?」
「咣当」一声,我操起手边一个订书器,直接砸在了任高飞的脑壳子上!
我在拘留所里待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陆寻带着律师进来,把我保了出去。
后来我才知道,他跟任高飞私了的,赔了他五万达成了和解。
我连一句感谢都不想说,我一路跟在他身后,像他提在手里的行李箱。
快到家的时候,我说:「我上去收拾东西,明天咱俩去离婚。你把乔禾和小蛋接回来吧。」
陆寻哭笑不得:「小琪,你怎么就一根筋呢?我和那孩子哪里长得像了?」
陆寻说,乔禾可不是他前妻,甚至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只是他的病人,一个有着严重心理障碍合并妄想抑郁症的女病人。
单身未婚,却带着一个儿子。
陆寻说,自己只是看她太可怜了,偶尔多关照了一些。
结果,这姑娘妄想症犯了,非要说他是她的男人。
听完这些,我不厚道地笑了:「话说,女病人爱上自己的心理医生本来就是很常见的事,否则怎么叫病人呢!但你作为一个专业人士,你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呢?还带着人家母子两个去迪士尼,你可真敬业啊!」
我犀利地提出了质疑,甚至已经做好了抨击的大纲。
谁叫我是个以笔代枪的有良知的新闻人呢?
「瞅你这幸灾乐祸的混账样!」陆寻瞪我。
我说,那可不,我是记者,致力于挖掘事实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