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煊陪他在客厅和布布还有几只猫崽儿玩了好一会儿,才带他回房间休息。
江鹿现在很黏他,跟布布黏他似的。
林煊房间的隔音很好,基本听不见外面的雨声。
江鹿盯着头顶昏暗的壁灯发了会呆,感觉眼前一暗,眼珠一转,是林煊。
林煊已经换了睡衣,头发半湿半干,额发散乱搭在眉前,散发着他特有的洗发水的香气。
他手中端着一杯温水,俯身挡住了江鹿的光线,面庞半隐在晦暗中。
他的目光在歪在江鹿脖颈边的吊坠上停留了半秒,随后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把他的头发。
“怎么了?”江鹿望着他主动问,林煊掌心很热,还带着浴室的潮气,他悄悄往他掌心贴了贴。
“给你倒了杯水。”林煊说。
江鹿侧着撑起身,项链吊坠又滑进他的领口,他现在有点想喝水,伸出手:“我刚好想喝水。”
林煊将杯子递给他,但江鹿喝完还回来的时候不知怎么撞到了他的手,一个没拿稳,剩下半杯水都泼到了他身上,林煊身上的睡衣都湿透了。
“抱歉!”江鹿小声惊呼了一声,连忙坐起身说,“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林煊掌心在他肩上压了下,“我换一件就好了,你继续躺着,不用起来。”
杯子里已经没有水了,林煊正要起身重新去倒一杯,见江鹿臊眉耷眼的模样,便只得又说:“帮我找件睡衣出来,好吗,小鹿同学?”
“好。”江鹿立即答应。
林煊脱掉湿透的衣服,只穿了条睡裤出去接水,他就跟着下了床,轻车熟路打开了林煊的衣柜,挑了套睡衣出来放在床上,刚好林煊回来,便主动接过了他手中的水杯,催他换衣服。
林煊看起来瘦,实则衣服下都是漂亮流畅的肌肉线条,不夸张,但也不像花架子,明显是刻意练过的,睡裤也刚好卡在腰胯,暗淡的光线将赤裸的肌肉线条润得十分有质感,雄性荷尔蒙似乎都快具象化。
江鹿有点不自在挪开眼,等靠近了,他才发现那条横亘在林煊肋骨下方的长疤。
这条疤完全破坏了他身体的流畅。
屋里光线暗,江鹿看不具体,分不出来到底是旧疤还是新疤,但疑问已经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脱口而出:“你这条疤是怎么回事?”
林煊已经穿好睡衣挡住了那条疤,并不在意这条疤的由来,闻言扭头看向一脸紧张的江鹿,温声安慰道:“只是取了条肋骨,没什么大事。”
“是出了什么意外吗?”江鹿还是关心问。
“没有。”林煊说,“是我主动要求取的。”
“为什么?”江鹿不解,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把肋骨取出来?取出来之后要干什么?
“在希伯来神话中,上帝用亚当的肋骨创造了夏娃。”
林煊却站在他面前沉默了两秒,看着江鹿,眸底暗色弥漫,瞳底幽深,唇角似有若无勾起一抹笑意,嗓音却清雅温柔:“我用我的肋骨做了个礼物,打算以后送给他。小鹿同学,你觉得我这样做,很奇怪么?”
江鹿:“……”
他有些怔愣,脑中瞬间闪过好几个想法——做了个礼物?什么模样的礼物?
——送给他?送给谁?
——他们搞艺术的想法真的好奇怪,为什么会想到取肋骨来做礼物……
——林煊,也有喜欢的人了吗?不然为什么……好端端会有这个想法。
——林煊有喜欢了的人的话,他们在一起之后,他就再也不能和林煊这么亲近了。
他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了。
千头万绪之后,江鹿心里难过,抿起唇,将最后的念头压下去,轻轻抿了下杯沿,却只是将嘴唇润湿。
江鹿有点闷闷不乐,回答也心不在焉,有些敷衍地说:“我觉得还好。”
他将杯子放在床头,重新上床缩进了被子里。
没多久,他感觉床垫另一边陷了下去,偏头,看见林煊也上了床。
被子里掀起了一股风,江鹿在被窝里感觉到了林煊的存在,捏了捏指尖,犹豫再三还是往林煊身边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