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再熟悉不过的,来自撒琉喀的目光。
这次,人鱼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先入为主。
他伸出跟手指指向树上,继而不紧不慢地开口:“撒琉喀,他刚刚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是不是。”
这次人鱼用的也是肯定的语气。
“那又如何。”少年冷冷回应,嗓音低沉。
冷静,他倒要看看自己这个连自保都做不到的表哥,又有什么理由再妄想动摇自己。
人鱼抹了一把脸,用坦荡的眼神看他:“所以那人刚刚只夸了我,没有夸你,惹得你不高兴了?”
撒琉喀试想过许多个借口和理由,全然没有想到对方会将事实编排成这样。
也是,蠢货到头来还是个蠢货。
他简直要气笑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和这样脑回路清奇的人鱼只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表亲?
见少年面色稍霁,司霖意识到自己找准了问题的关键。
他走到撒琉喀身边,故作轻松地用胳膊肘碰了碰对方的胸膛:“夸我可不就是夸你嘛,都是一家人,优秀的基因一脉传承、有目共睹。”
撒琉喀:“。。。。。。”
“表哥。”人身蛇尾的少年平视人鱼,他沉声道:“过来。”
人鱼的神经被这一声低唤“啪”地绷紧,他不明白撒琉喀叫自己的目的为何,只是觉得一颗心毫无征兆地悬起。
该不会。。。。。是自己吹嘘过头,说漏嘴了什么吧?
他一眼不眨地回望对方,顶着汗涔涔的额头乖顺地上前。
树影下,撒琉喀脸色稍缓,似乎被对方听话的行为取悦到。
司霖见状一颗噗通乱跳的心脏总算平复,怎料下一秒,整个人被少年一把揽过。撒琉喀的双臂紧紧焊死在他的身侧,冰凉的吐息喷薄在头顶,司霖无法从对方的行为中判断出任何喜恶,骤然生出一种被巨大恐慌笼罩的恐惧。
他的视线虚晃,不久前重重美好的景象仿若幻觉。
“表哥,咱们优秀的基因一脉传承、有目共睹。”少年的声线鬼魅一般萦绕在人鱼耳畔:“这都是你说的,对吧?”
司霖卡顿了一下,只觉得箍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又收紧了一分。
“对。。。。。是我说的。”
事已至此,他几乎已经确信撒琉喀肯定想起了什么。
否则,为什么揪着自己的话头不依不饶。
种种行为看来,他分明。。。。。。是要主动逼迫自己就范!
想清楚这一点的过程不过几秒钟,司霖却觉得撒琉喀言语间的停顿用了很久,久到不断有冷汗从他的额头渗出,将额前的碎发濡湿,又一点点垂下半掩住他恐惧不安的双眼。
下一刻,他眼前的碎发被少年冰凉的手指拨开。
司霖听见那人附在他耳边幽幽地呼出口气。
紧接着,那人的声音悄然传来:“既然这样,烦请表哥帮忙完成我之前没有做完的事。”
“替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