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会像这等狗官一般,将错就错,硬把人留下了,还不知给他的女儿灌了什么迷魂汤。
可怜他的女儿,本就单纯呆愣,不谙世事,哪能是这等精明的狗官的对手。
盛丰越想越痛心,越想越气恼。
他积攒着情?绪,正要再?度发飙。
一转头,盛瑶这边已是礼貌又乖巧地询问杨大?娘和?许大?叔两位客人:“嗯嗯,这个菜我会,还有?什么想吃的吗,家里正好还有?些?别的食材,嗯嗯,杨大?娘口味也?偏辣?那真是太好了,哦哦,许大?叔喜得清淡,我知晓了。”
盛丰:“……”
盛瑶这头问完,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盛丰。
本是想也?顺势问一嘴,但见她?爹那副阴沉沉的模样,到底还是闭了嘴,转身朝着厨房去?了。
盛瑶走后,石桌前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片刻后,杨大?娘打破沉默,开口道?:“盛丰,你好不容易见着女儿,老板着个脸干什么?”
“我不板着脸还要乐呵呵笑吗?你看我笑得出来吗?”
许大?叔也?开口道?:“我瞧着瑶瑶在这过得不错啊,短短几个月,她?气色也?变好了,模样也?更俏了,我们虽是还没见着那位大?人,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位大?人肯定也?未曾亏待瑶瑶啊。”
“还没亏待?!”盛丰怒极拍桌,“你瞧瞧这住的是什么地方,还没我家农场一半大?,一个屋子,还没我家门前空地大?,若是李征便罢了,人家中本就清贫,但这个狗……这个厉大?人,堂堂京城官员,住在这般偏僻简陋的宅子里,是为什么?!”
“为……”杨大?娘话不过脑,下意识道?,“为金屋藏娇,掩人耳目?”
“咳咳咳!”盛丰气得险些?呛到喘不上气来。
许大?叔惊得横了杨大?娘一眼,忙上前替盛丰拍背顺气:“盛兄,别听?这傻婆娘胡说八道?,哪有?的事,无凭无据,咱们可别胡乱猜测,自己气自己。”
盛丰重重叹息一瞬,摇了摇头却没再说话。
无论是何缘由,无法否认的是,厉峥怎也不是适合盛瑶的男子。
他本为京城人士,早晚会离开柳阳城。
他并非普通百姓,与盛瑶有?着天差地别。
外面的传言是真也?好,是假也?罢,总归他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对盛瑶当真有?多少真心存在的。
盛丰当时费尽心思,千挑万选,就是不想让他家盛瑶嫁到复杂人家受了委屈。
李家清贫,他可以?补贴。
李家遥远,他可以?自己进城来见女儿。
可这个厉峥,这个厉家……
盛丰两眼发昏,越想越是心头焦虑。
该不会,他的女儿已经被吃得连渣都不剩,完全无法挽回了吧。
盛瑶一人掌勺,动?作麻利地做出了五菜一汤,将小院的石桌摆得满满当当的,好不丰盛。
如此模样,颇有?当家主母热情?招待客人的模样。
若真是一桩好的姻缘,任谁瞧了都会为此感?到欣慰。
但眼下。
欣慰的只有?杨大?娘和?许大?叔,盛丰满心只有?焦虑。
这顿饭盛丰吃得味如嚼蜡,不时朝盛瑶飘去?视线,一触及女儿仍旧澄澈单纯的目光,又只得移开眼敛下眉目,无声地叹息。
饭后,几人先是随着盛瑶参观了一下小宅,又坐在院中闲聊了一会。
时间流逝着,院外却一直没有?任何动?静。
直至黄昏将近。
期间已是发怒过好几次的盛丰再?次憋不住气,怒声道?:“已经等了够久了,人没回来,咱们就该走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而他本也?不想见到那狗官,他只要带走他的女儿即可。
原本前几回还拉着劝着盛丰的杨大?娘许大?叔,这会也?说不上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