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厌被这人真真假假的话骗多了,不信邪,一掌打过去,阴冷凌厉的魔气劈向无形的结界,两股力相互较量,半空中有符文浮现出来,一直延伸开去,把偌大的寝殿连带周围一圈都包括在里面。
闻厌看起来要气死了。
山海楼中那么多地方,这人偏偏选择在寝殿布下结界,其心思昭然若揭!
……不要脸!
眼见结界只是动荡了一下,短时间内绝对破不了。闻厌当机立断转身,往一旁的寝殿里冲,转身要一把关上门时,又被贺峋拦住,抓着门边的手一使力,沉重的殿门就在碾压性的修为下轰隆裂成了两半。
闻厌心中大惊,只从这一下,他就看出自己对方的修为比以前还要强上不少,哪怕此时震惊又不解,强烈的实力差距下,闻厌毫不恋战,见势不对就迅速往里退去。
贺峋步步紧逼,闻厌只能招架,两人交手间的动静把寝殿弄得一片狼藉。
不知不觉闻厌就退到了寝殿最深处,腰后抵上了一个冰凉的东西。贺峋也停了下来,看到了徒弟身后冰棺中的自己。
他像是觉得有趣,看了好几眼。
闻厌表情有些不对,有种最难以启齿的秘密别人发现时的恼羞成怒。
贺峋偏不会看人脸色,故意道:“刚才不还说盼着为师死吗?这是何意?”
贺峋一步步走向闻厌,看着人退无可退,一手撑着自己的冰棺,再次把人禁锢在怀中。
相近的时间,相似的姿势,但这次闻厌明显没那么淡定了,就是不往后看,僵直着,白皙的脖颈上青筋尽现,有种濒临极限的压抑。
可贺峋就要抓着这个不放,搂着徒弟的腰,低头亲了下鼻尖,促狭道:“既然如此恨我,还日日见着干什么?”
“其他人知道你这样吗?每日都要抱着自己师尊的尸体睡觉。”
“你所有的东西都是我教的,一招一式间,你能忘得了我吗?”
“厌厌,承认吧。”贺峋愉悦地弯起眼睛,下了判词,“你恨我,想杀了我,却又离不开我。”
“你没了我,连觉都睡不好。”
“……闭嘴!”闻厌恶狠狠道,紧攥着拳,眼眸中冒着火,胸口剧烈起伏,最终抬手勾住贺峋的脖子,用力地吻了上去!
他闭着眼,耳边传来对方那低沉而含混的笑声,胸腔震动带来的痒意也通过两人紧密相贴的姿势传了过来,让闻厌越发恼怒。
他狠狠地咬了贺峋一口,腥甜的味道瞬间在两人口腔中蔓延。
贺峋就像闻到血腥味的狼,盯着怀中人的眼神越发兴奋和危险。放在闻厌腰上的手更加用力,像是要把人完全揉进血肉中。
闻厌感觉自己都要被拦腰掐断了,勒得有些喘不过起来,往后躲了躲,就撞进了另一双手中。
“咔擦——”
清脆的破裂声突然响起,余光中还有些碎冰迸到了身上。
闻厌浑身一滞,僵硬地扭头往回看,就见那具本应在冰棺中好好躺着身体竟坐了起来。
另一个贺峋,或者说贺峋原本的身体,非常自然地从闻厌背后抱住了他往后躲的身体,用了些力,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拖,捏着闻厌的下巴强迫人扭过头来,往脸上亲了一口,笑道:“厌厌真乖,都会投怀送抱了。”
映入眸中的那张脸毫无疑问和站在面前那人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在冰棺中待久了,体温冰凉不似活人,脸上也是毫无血色的苍白,更让那深邃五官显得凌厉逼人,直勾勾盯着闻厌的黑沉眼眸深不见底。
被这样诡异的前后夹击,闻厌浑身的毛都要竖起来了,心跳快得要过载,用力往一旁闪去,想要先从冰棺上下来。
没想到前后两人却默契无比,一个箍住他的腰,一个手上用力固定住他的脑袋。
身后的那个贺峋惩罚般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语气沉沉:“厌厌想去哪儿?”
身前那个则不满拖拽间闻厌勾着自己脖子的手滑落,把人两只手腕都攥在手中,欺身去吻那绷直的细长脖颈。
“师尊……”闻厌抖着嗓音,看着眼前这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快要疯了。
“厌厌是在叫谁?”一模一样的声音同时响起,又都带着显而易见的危险意味,看起来要是回答不能让人满意,后果也绝对不会让闻厌满意。
而这问题的回答注定不会同时讨得两位“贺峋”的欢心,闻厌根本不敢开口,索性闭上了眼睛当作看不到,只是身子还是抖得越来越厉害,心跳快得要呼吸不过来。
“厌厌,你怕得发抖的样子真可爱。”
不知道是哪一个贺峋在耳边笑道,精神极度紧张下,闻厌恍惚觉得四面八方都好像传来了那道熟悉的低沉嗓音,让人无处可逃。
满是侵占意味的吻落了下来,闻厌只能被动地仰头去承受,微张着嘴,唇瓣被蹂躏得殷红。
“又哭了?”有冰冷的手指触上脸颊,沾了一手的湿气。
闻厌还在被人掐着下颌吻着,说不出话来,就听那道身影在身前慢条斯理地道:“那么多次了,还没学乖吗?厌厌,你哭起来只会给自己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