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茴侧身,接过她手里的缴费单。
一言不发的,走向缴费窗口。
已经伸出手接缴费单的鞠景一脸懵,“你们俩……啊?”
程紫露没好气:“她钱多,烧的。”
同情归同情,她还是不喜欢好友为一个不在乎她的人付出太多。
“我晚点再把钱给她吧。”
鞠景暗叹一声,转身进了诊室。
她跟着护士把贺韵推到病房,病床上的人迟迟没醒,面色苍白,眉头紧皱着,眼角还挂着泪。
两个月而已,她瘦了一圈,挂着针的手没任何血色,皮肉仿佛都不存在了,只有细长的骨头。
鞠景心疼到不敢看她,就蹲在病房门口,小声的掉眼泪。
过了很久,宋茴才来。
她捏着一堆单子,冷静的站在鞠景身前。
“刚才人多,我不方便问,有什么隐情,现在告诉我吧。”
鞠景仰头:“什么?”
宋茴微微侧过身子,把病房门关上。
“贺韵的爸,不止是打死了黑豆吧,贺韵身上的伤也是他的杰作吧,能不能和我说说,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鞠景无辜的眨眨眼睛,想装不知情。
但哪儿骗得过宋茴这个资深的心理医生。
宋茴只是看着她,眼神冷冷清清的,就把鞠景给盯到心虚。
那种,不得不说的心虚。
鞠景干脆坐下来,拍拍右手边的地面。
“坐。”
宋茴也不嫌弃,屈膝在她身边坐着。
鞠景慢慢回忆。
“我们两家有合作的关系,我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她,她吧,那时候特别孤僻,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我跟她又差了好几岁,在她眼里我就是一幼稚小孩,我知道,我跟她不可能成为朋友,我也不强求这些,但自从她出国留学回来之后,就变得开朗很多,准确的说,是变得会装很多。”
“她在大学城开猫咖,我又恰巧在这边上学,就时不时来找她,慢慢的,也能跟她聊几句,她其实对所有人都这样,她心里未必把我当朋友,你想从我这儿知道什么,我恐怕没办法告诉你,我知道的真的不多。”
“至于她的父亲,我接触不多,只是从长辈嘴里听到过一些传闻,说他脾气不好,喜欢喝酒,喝到烂醉就打人,还包养小三。”
“贺韵很早的时候就不住在家里了,跟家里人的联系也少之又少,我以为她已经脱离家庭了,所以她爸来找她,我也很惊讶。”
宋茴安静听着,在鞠景说完之后,她缓慢的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的,贺韵很在乎你这个朋友。”
鞠景诧异,“什么?”
宋茴盯着面前空白无一物的墙,慢慢往后靠。
“她平时不喝酒,也不喝饮料,只喝咖啡,但她制作咖啡的吧台里,囤着一箱进口的橙汁,无论谁来买,她都不卖,宁可放到过期丢掉。”
“我曾经问过她,她说是给一位朋友留的。后来我见到了这位朋友。”
就在三年前情人节的那个夜晚,鞠景的桌上,就摆着那罐橙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