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岁的小柳笛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淘气,毕竟到了学习走路的时候,两条小胖腿总要动来动去,不管是坐着还是趴着都想站起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陌生面孔,小柳笛非但没有害怕,还乐得咯咯直笑,两条小胳膊舞来舞去。跃跃欲试了那么久的萧河总算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抱了一下自己心心念念的孙子。他仔细打量小柳笛的长相,一岁的小柳笛展开了一些,眉眼间隐约有了柳玉的模样。小柳笛的眼睛和柳玉格外的像,又黑又亮,宛若浸在水里的黑珍珠,叫人看着都喜欢。萧河越看越挪不开眼,仿佛抱到了小时候的柳玉,空缺了快二十年的内心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大的满足。余光中有个人走了过来。那个人在他面前站定,歪着脑袋和他一起打量小柳笛,随后发出疑问的声音:“这孩子和宋子臻不怎么像啊。”闻言,萧河收敛了嘴角的笑意,扭头看了对方一眼。来人名叫卓阳,是安州巡抚的长子,也是宋殊禹的朋党之一,在宋殊禹剿灭文谦一伙人的事上,卓阳私底下出了不少力。卓阳和宋殊禹打小关系好,因此说起话来便没其他人那般客气。萧河本就不太喜欢宋殊禹和那一帮子的人,回答起来也没那么客气:“像柳玉就行了,为何一定要像摄政王?”卓阳感受到了萧河身上莫名其妙的敌意,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挠了挠头说:“这不是宋子臻的孩子吗?”萧河说:“他也是柳玉的孩子。”“……”卓阳沉默半晌,慢慢地从萧河的话中品出了一些东西,他的表情逐渐变得怪异,上下打量了萧河一番后,转身走了。萧河抱着小柳笛又玩了半天才把孩子交给柳玉,一岁的小柳笛早已不是刚出生时那个小小一团的孩子,他在怀里活蹦乱跳,抱着实在耗费体力,柳玉抱了半个多时辰便把小柳笛交给了刘嬷嬷。结果小柳笛跟着柳玉和宋殊禹习惯了,在刘嬷嬷怀里没呆多久就开始闹,伸着双手要找自己的两个爹。刘嬷嬷无奈,又把小柳笛抱给了宋殊禹。只有宋殊禹才治得住小柳笛。于是卓阳眼睁睁看着小柳笛在宋殊禹怀里闹来闹去,两只手握成了小拳头,手指有力地抓着宋殊禹胸前的衣服。宋殊禹的衣服被抓得起了褶皱,上好的布料被小柳笛跟攥抹布似的攥在手里,然而宋殊禹不以为然,只用双手兜着小柳笛的腰背,免得小柳笛从他身上落下去。小柳笛仰头望着宋殊禹,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啊。”宋殊禹摸了摸小柳笛的脑袋:“嗯。”“啊咦。”小柳笛张大嘴巴,亮晶晶的口水流了出来,顺着下嘴唇往下滴,落在了宋殊禹的手背上。宋殊禹面不改色地拿出帕子,先替小柳笛擦干净嘴上的口水才翻了一面帕子擦自己手背上的口水。小柳笛乐了,更加用力地拽宋殊禹的衣服。卓阳:“……”趁着萧河把柳玉喊到一边说话,他凑到宋殊禹身旁,一脸悲痛地看着宋殊禹摇头。宋殊禹言简意赅:“有话就说。”“宋子臻啊宋子臻,我还以为这是你的孩子呢。”卓阳恨铁不成钢地压低声音,“你喜欢柳玉把人接进府里养着,我能理解,可你怎么还帮人养孩子啊?你自己都没孩子!”宋殊禹抱着小柳笛,斜眼看他:“你听谁说什么了?”“我听瑞王说的。”卓阳道,“他说这不是你的孩子,是柳玉的孩子。”宋殊禹轻声一笑。“哎呀,我跟你说正经事呢,你笑什么笑?”“有些事我们没想瞒着你,可话都递到你耳边了,你这脑子还是转不过弯来。”宋殊禹抱着小柳笛站了起来。卓阳一脸茫然:“啊?什么话?”“你自个儿慢慢猜吧。”宋殊禹不想多说,抱着小柳笛走到刘嬷嬷方才准备好的道具前。柳玉也回来了,正好奇地看着放在毯子上的道具,其他人都围了过来,纷纷猜测等会儿小柳笛会抓什么东西。都说虎父无犬子,小柳笛的父亲可是摄政王宋殊禹,若是抓了吃食或者玩具一类,那就太说不过去了。刘嬷嬷准备的道具不可谓不多,除了最基本的吃食和玩具外,还有笔墨纸砚以及弓箭珠宝等东西,甚至还放了一把已经过世的老皇帝赏下来的宝剑。那把宝剑装在耗时的剑鞘中,即便尚未出鞘,也能通过其外表上的复杂花纹看出其宝贵程度。小玩意儿都摆放在小柳笛的周围,珠宝放在外围,弓箭和宝剑等大型的武器便放在最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