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他还没升上一队的时候,就没有刻意隐瞒自己有女朋友的事情,只是当时名气不大,所以就算说过也没有多少人记得。
但是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或是未来,他都会光明正大地和阿凉在一起。
及川彻赶在最后一刻上了飞机,直到飞机起飞,因为狂奔而急促的呼吸都还没缓过来,简直就像是来了一场两公里的冲刺赛跑。
及川彻坐在座椅上,仰头喘着粗气,像是魂魄都要吐出来了似的,身上的外套也随之滑落一半,露出里面甚至没有来得及换的蓝色队服。
赶、赶上了……差点以为又要错过了。及川彻眼泪往心里流,这几年来他和阿凉都错过了很多彼此的重要时刻,好几次连机票都买好了,但最后还是因为误机而无法见面。
及川彻长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看了看,可惜没来得及在起飞前和阿凉发个消息。
慢慢缓过气的及川彻在自己的脖子上摸索了一下,将串成项链的戒指摘下来,戴回了左手上。
虽然每天都要重复戴上和摘下的动作好几次,但及川彻从未觉得不耐烦,反而将戴上或者摘下的短暂时间培养成了自己的一个赛前习惯,在这十几秒的时间里他能很快集中精神,缓解压力。
……
下飞机后的及川彻马不停蹄地赶往演奏会所在的音乐厅,他大概是第一个穿着运动服跑进音乐厅的观众了。
及川彻从入口进去之后,站在观众席的最后一排,可以俯瞰到下面的舞台。
红色的幕布自中间往两边拉开,穿着燕尾服的有马公生坐在钢琴凳上,两只手放在琴键上已经准备就绪,闲院凉站在舞台正中间的位置,她穿着宛如婚纱一般的白色纱裙,金色的长发披散,侧边戴着简单的蝴蝶发饰。
镁光灯将空气中微小的纤维都照得无比清楚,印出的光影如同精灵一般在闲院凉的身边飞舞。
闲院凉将琴架在肩膀,右手手执琴弓,几乎是及川彻进来的下一秒,站在舞台中间的闲院凉毫无预兆地抬起头,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及川彻的身影。
绯红色的眼眸瞬间像是燃起了一团火焰,激昂的旋律从她的指尖倾泻,如同开闸洪水般奔流,闲院凉的身体也随旋律而动,她的唇角上扬,眼眸中流露着爱意与热情,与她所作的乐曲共鸣。
及川彻脚下如同生根似的,站在观众席的最后一排,怔愣着听着闲院凉的演奏。
虽然时常听闲院凉练琴,无聊的时候,也会一起交换排球和小提琴玩,不过很可惜及川彻除了在唱卡拉OK以外,没有任何的音乐天赋,对闲院凉拉的小提琴曲也做不出“好听”之外更专业的评价。
但是此刻,及川彻忽然就听懂了。
阿凉所写的这些曲子,是对他的告白。
及川彻在一处空位上坐下,着迷似的看着舞台上演奏的人,即使相隔很远,但在一次又一次的视线触碰之中,爱意像藤蔓一样缠绕在这座音乐厅,长出花苞,在最后一刻盛放。
一个小时的演奏时间,闲院凉的体力也消耗得很快,汗珠顺着她的脸庞流下,但是眼眸中的光却愈发的明亮。
终于到了最后一支曲,闲院凉高举起右手的琴弓,抬头看向坐在远处的及川彻,淡黄色的光晕在她脸上描摹,温暖到让人想要落泪的笑容扬起。
最后的旋律响起,小提琴和钢琴的声音交织,高难度的演奏技巧与演奏者倾泻而出的感情仿佛为所有人带来一场华丽的音乐剧。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地,众人才从演奏者编织的美梦中醒来,热烈的掌声接连不断地响起。
闲院凉喘着气,和有马公生一起向观众席深深地鞠躬感谢。
在演出结束后,闲院凉被粉丝们送的鲜花拥簇着,及川彻也没办法在这时候靠近她,只好和岩泉一还有国见英他们暂时凑一起。
“要长期定居阿根廷的话以后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放心放心,有空的话我们还是经常会回霓虹的,毕竟我爸妈都还在宫城生活。”
“那你们婚礼在哪一边办?”
“那当然是要先问阿凉啦哈哈哈哈!”
“噫……不要说着说着就突然笑得那么恶心啊,你是痴汉吗!”
“iwa酱好过分,就是很难和没有结婚对象的人说话啦。”
虽然都是二十多岁的大人了,但是及川彻和岩泉一打打闹闹的样子还是和高中时期没什么区别,或许到了他们八十岁,岩泉一都还会给及川彻送上一记岩拳。
而身旁比他们小两岁顶着两双死鱼眼的国见英和金田一看上去就靠谱很多。
就在四个人打打闹闹之时,一直被采访记者围着的闲院凉忽地高喊了一声:“阿彻!”
还抓着岩泉一脑袋的及川彻回头看去,媒体的镜头也跟着闲院凉的目光转过去对准了他。
闲院凉笑眯着眼睛,从人群中向及川彻走来。因为怀里抱满了鲜花,以至于她看向脚下的视线都有些困难,她小心翼翼地从台阶上下来,嘴里不自觉地嘿咻嘿咻两声,最后走到及川彻的面前。
漂亮的眼眸看着他像是在回应记者刚才的问题,又像是在对及川彻告白,她说道:“谢谢你每天都为我写情书。”
要说闲院凉毕业要搬离宿舍时最重的行李,那必然是及川彻送给她的那些情书。哪怕两人身处不同国家,及川彻也会时常寄很多礼物给闲院凉,那些攒了许久的情书也像是夹带私活一样跟着礼物一起去到闲院凉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