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嘭”地巨响,其中两名小儿将绞架踹倒在地,这仿佛是个信号,他们听到声音,竟开始脱裤子!
大伙儿一瞧这场景,都乐得直笑。仿佛这并不是在进行仪式,而是在赏一场闹剧。
看到这儿,谢月总算明白了:什么狗屁净水,不过是刻意放纵这群小孩儿朝妖怪少年身上撒尿!
这时,一直置身局外的祝衫清忽然提醒道:“顺序错了。”
那人正激情澎湃,拍手叫好,闻言讶然回首:“啊!我兴许是记错了,不过杀妖而已,谁爱讲究严苛的顺序?其实你们不明白,妖毒藏在金丹里,只要毁了这丹,他就兴不起风浪啦!”
“原来如此。”谢月说,“那净水的作用是什么?我瞧你们兴致很好。”
那人眼神飘忽了一瞬:“净水净水的作用自然是让他更心甘情愿地献出金丹呐!你们修行之人怎么这么闭目塞聪呢!这剥金丹的难易程度也很看妖怪心情的嘛!若他是个硬茬,恒久不屈,那怎么和他抢金丹呢?”
他说这么长串,其实无非就“折辱取乐”四字。
想来根本没什么“净水”一说,所谓“屈服取丹”不过是为“恶行”镀金罢了。
正此时,众人忽然哄抢而上,捷足登至祭台。谢月旁边的人似乎等这一刻良久,兴奋得满脸涨红,他正要随人流上前,谢月却蓦然拉住他,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人火急火燎:“不够!根本不够!这小妖太棘手了,底下的冷火都烧不了他,想必是闻到了我们身上的味道,一时生了恨,根本不屈服!这样下去,如何取得了丹呢!”
“味道?”谢月手劲遽重,“什么味道?”
祭台上霎时围得黑压压一片,那人见自己登台无望,煞是憾恨:“哎!还能有什么味道,自然是他老子的味道!咱们这儿吃妖是种传统,可他呢,尾眼还未长熟,这次原本是要抓他兄弟的,谁叫他倒大霉,不好好修行,偏要下山贪玩的!”
祝衫清轻声说:“取丹吗?”
谢月颔首:“是了,我哥可是驭妖师,有的是办法,你们……”
话音未落,剑已出鞘!
祝衫清纵身跃过,剑尖破风,直捣祭台!
众人惊呼一声,后面那人喊:“哎呀,大家让开快让开!这位兄弟有取丹的妙计——”
顷刻间血流如瀑,飞溅满身!
那人话说一半,吓来噤声。
祝衫清手中鲜血垂滴,五指摊握着一颗红彤彤的东西,正“扑通”泵送收缩着。
祝衫清面无表情地扔了那颗心,任凭它在地上弹跳至众人跟前,她踩着身旁还没撒完尿的尸体,淡声说:“下一个是谁。”
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人群中陡然爆发出尖叫:“杀、杀杀杀人啦!除妖的道士杀人啦!!”
众人受了大惊,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四处碰壁。
谢月怔愣许久,眼看酿成大祸,正要箭步冲上去,祝衫清的反应比她还快,飞下祭台,抓起她的后领就跑!
谢月挎包里的黑猫骤然钻出个脑袋,发现眼前晃得要命,又一溜烟缩了回去。等憋气跑出了二里地,祝衫清才谢月往前一扔。
谢月刹住脚,大气喘不过来:“干……干吗啊?你声称自己是厘祟门的人,你、你们厘祟门到底是来除妖的,还是来杀人的!”
祝衫清出了点汗,她目光凉凉,冷哼了声:“厘祟门是除邪祟的。”
“邪祟?哦?”谢月直起腰,来了兴趣,“邪祟不就是妖怪,妖怪不就是邪祟?你今天怎么杀了人?”
祝衫清道:“什么人?”
谢月:“自然是……”
话没说完,只听“扑通”一下,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个少年,他浑身脏污,抱着自己的尾巴,重重跪在了祝衫清跟前。
谢月“嗯?”了声。
由于适才地凌辱,少年双目灼红,可他面对祝衫清却露出点倔强的神色,颤声说:“……哥哥,你……您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谢月清了清嗓子,大声说:“什么一起走!我们家哥哥可是专门杀妖的!”
少年刚说到“能不能”的时候,祝衫清的剑就已经横在他脖子前,飞快划了一刀了。
少年颈间张开一条血线,越变越红,越来越粗,想来祝衫清刚刚那一剑是带着割掉他脑袋的力道去的。
不过很可惜,就算血流干净了,他也死不了。
修行者诛妖用法器,祝衫清剑上有咒。剑中有灵,她却不召,仅是用铁器伤这少年。这用意很明显,祝衫清不杀他,却很厌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