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听寒放下手臂,大步离开殿中,只留下乐正水孤零零一人。
乐正水看着骆听寒急匆匆的背影,想要开口挽留,却只徒劳地张了张嘴。
思燕身着一身利落官服,已经在勤云殿等着了。三年历练,她已不再是当初懵懂稚嫩,不知轻重的小丫头,行事言语间处处得体稳重。
骆听寒一进殿,她便拱手施礼道
“圣上,今晚探子回报,蜀国今年难得大旱,国库空虚,正是进攻的好时候。”
“我看看”骆听寒展开密信,细细读来。
“时机很好,只是还未到不是万全之时。还差些火候。”
思雁语气中却比不自觉带着快意,“当日他趁我黎乡大旱,借雨神娶亲之名,害得我黎乡女子成为炼药的药引,今日蜀国大旱未尝不是那些冤魂作祟。”
“思雁,你方才说什么?”骆听寒心下一动,追问道
“我说,蜀国大旱未尝不是蜀君为了炼药害死的女子所化厉鬼作祟。”
“好!”骆听寒微微一笑,听到思雁这话,骆听寒心中顿生一计。
这几年大燕休养生息,国力蒸蒸日上,再不是多年前那个被蜀国打到割地赔款的国家。
现如今,是时候把大燕失去的一切都拿回来了。
……
国公府内
“什么,圣上要御驾亲征?”季国公气得摔了茶杯,“攻打蜀国没问题,她一向稳重,此次出兵胜算也大,可是……”
季国公盘了盘手里光滑的核桃,沉声道“她不会……还惦记着她那死在蜀国的亡夫吧?”
“这……”苏双支支吾吾不能答,只能无力地举起袖子擦擦额角滴下来的汗珠。
“苏大人,这么多天,你是干什么吃的?”
“我……”苏双被季国公压得不敢抬头。
“不过想来也是,听说这郦倦对圣上用情至深,不是旁人能代替的。”季国公是个男人,深知爱意不是在口头上说说,郦倦能把自己命之所系的丹阳营拱手送给骆听寒,可见其确实是个情种。
若他是大燕人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是蜀国世子。虽然死了,万一圣上惦念这个亡夫,对蜀国手下留情,可就大事不妙了。
苏双本以为季国公话说到这里,要就此打住,心里刚想暗暗松口气,却听他说
“苏大人,你还得继续努力啊。”
苏双暗暗叫苦,心说圣上她就是个油盐不进的性子,好不容易刚选上一人,也只是当花瓶在那摆着——说到底,人家心里有人,他又有什么办法?
但苏双嘴上还是答道“微臣定当为此事尽心竭力。”
七月秋高气爽,正值小麦丰收,一片金黄。燕军正式对蜀国发起进攻,势如破竹,短短三月便将大燕四年前割让给蜀国的城池尽数收回,甚至还额外攻下了五座城池。
只是蜀地多山,越是深入,越是易守难攻。尤其是第六座城池易城,虽然城名为易,却是蜀国地势最险,最难攻克的一座城池。
双方僵持不下,燕军索性在易城城外十里处安营扎寨。
深夜骆听寒的主帐依然明亮,更深露重,骆听寒仍站在沙盘前,和主将涂胜商议明日的进攻之计,可惜进展不大。
“罢了,今日就到这里吧”骆听寒揉了揉眉心,“明日且先休整一日,静观其变。”
涂胜点点头,行礼后离开。
骆听寒脱去盔甲,放下长发,正准备熄灯休息时,却有人进了她的营帐。
“林望?你怎么在这?”骆听寒看清来人,讶异道。
“圣上御驾亲征,微臣日夜悬心,特意随军而行。今日微臣见圣上部署至深夜,忧心万分,只能略尽绵力,为圣上送汤。”林望眉眼温柔,手上端着碗安神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