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除了回家,她又能去哪里?她毕竟是个结了婚的女人,身上有枷锁。
刘志刚也绝口不提订火车票的事儿,越临近年关,他回来以后就越沉默,只在上床后压着孟娇娇没完没了没命的肏,嘴里一遍遍的说着:娇娇我爱你,我只爱你,只爱你…。
可是再多的爱也改变不了他是有妇之夫的事实,也改变不了孟娇娇是有妇之夫的身份,越是改变不了,在床上亲热的时候就越疯狂,仿佛通过占有彼此的肉体就可以宣布那张结婚证是无效的一样。
孟娇娇接到的电话越来越多,牛大刚变着法的问她要钱,生怕她会拿着钱跑了,再也不回去了一样。
婆婆说出的话更加恶毒: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你也是我们牛家的人,只要没离婚,你就对大刚有夫妻之间的义务!
我问过村里的文书了,如果大刚借了钱贷了款,你得跟着一起还!你不还,法院也得抓了你回来还!
你跑不了!
你要是敢跑,我跟大刚就去找你爹妈要人,一辈子吃住在你爹妈那里,再不行我豁出去这条老命,弄包老鼠药和他们同归于尽!
一张结婚证困住了女人的一生,孟娇娇是,桂琴是,打听打听工地上为数不多的女民工,几乎每一个人都是。
孟娇娇第一次发出灵魂拷问:女人要这张劳什子证做什么?给汉子生儿育女,给公婆养老送终,遇见个脾气不好的,还得被拳打脚踢,女人结婚到底是找了个依靠,还是成为了婆家人的依靠和血包?
孟娇娇突然就郁闷了,她突然开始想以前从没想过的那些问题,即便她不想去想,可脑子里还是会不断的往外冒,那里像是长出来一个小人儿,时不时的就蹦哒出来拷问她。
更让她郁闷的还有桂琴,桂琴出院以后来找孟娇娇,说过年这段时间想借她和刘志刚的出租屋住,她现在身无分文,更不想回老家去,因为回去了就怕再难出来。
“娇娇妹子,不瞒你说,虽然你看着我在工地过的没个人样,可比在老家已经好太多了,反正在哪儿都是过穷日子,至少在外头还能自在些!”
孟娇娇现在突然就很能理解她的难处,不是出于朋友或者工友,而是同为乡村里没文化没一技之长的女人的身份认同,这个身份让孟娇娇看清楚了很多以前看不见的问题。
春节期间借房子的事儿,孟娇娇找刘志刚商量了一下,他说这段时间借给桂琴住没问题。
孟娇娇接着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桂琴,桂琴高兴的在电话里说了一堆好话,但紧接着话锋一转,桂琴又开始得寸进尺。
“娇娇妹子,要不你跟刘工头商量商量,以后我跟你俩一起合租房子得了,我出叁分之一的房租,咱们仨一起住,伙食也平摊…”。
“不行!这个不行!我这一关就过不去!”孟娇娇坚决反对。
桂琴在电话里哼哼唧唧的求她,问她为啥不答应。
“不方便吧?琴姐,要是光咱俩还好说,可刘志刚是个男人,进进出出的多不方便啊…”。
“嗐,有啥不方便的?是你我没见过男人身上那点东西,还是刘志刚没见过女人?你不就是想说有我在,你俩干那事儿不方便?那你俩把我当空气就行!男人女人之间那点事,谁还没见过没做过?再不行,我也带个男人回去,到时候你俩干你俩的,我俩干我俩的,咱们互不干涉…”。
孟娇娇在电话里强势拒绝了桂琴的荒唐要求,她的脑子都要炸了,都是一堆啥乱七八糟的事儿?
净添乱!